省级第一这样的稀有物种,按惯例应该是个拿瓶底当镜片的闷骚男,或是个刻板傲娇的娘娘腔,不管他是何许货色,凯文都相信他早晚都会把对方打败,就算不是在学习上,也必会在颜值上。
而陈宇却像是故弄玄虚一样,缺席了开学典礼,又像是留给凯文更多想象一样,缺席了长达一个月的新生军训,更过分的是,他还外加了一个月的无故旷课。
而在这漫长的两个月里,关于他的流言就没有终止过,虽然细节方面百家争鸣,但是故事大纲都不一而同。
“他妈是妓/女!”
号称小灵通的赵译滴溜着小豆儿眼,坐在自己的课桌上,煞有介事地,像是在发布最权威的独家新闻。
“欸——”
把赵译围成圆心的同学们都惊讶而又兴奋地捧着场。
“你们猜他这两个月都干什么去了?”
“不知道”的喃喃低语,还有惊疑的面面相觑,都在鼓励着小灵通继续。
“他去广东啦!”
“去广东干吗?”
“这你就不懂了吧,听说他妈舍不得用做生意的钱给他交学费,他就自己去广东做生意去啦!”
“做生意?什么生意?”一个憨头憨脑的男孩问道,而听众当中几个知识渊博的人早就开始窃笑了。
“呸!妓/女的儿子,除了那个,还会做什么生意?”
一直坐在座位上不声不响的凯文心里不禁一颤。
“啊、啊啊……,你的意思是……,怎么可能啊,他不是男的吗?”天真的男孩木然地追问。
“你个傻子,当然是……”小灵通说到这里,府上前去贴着男孩耳边低语,凯文不去看都能想象得到听者的惊乱和旁观者的淫/笑。
“不……不会吧,还……还有人喜欢这么做?”男孩流露着惊吓过度般的声音。
“自打盘古开天地起就不是什么新鲜事儿,尤其是在有钱人堆儿里,仗着几个臭钱就为所欲为呗!”
“有钱人……”天真男孩仍然在努力消化刚刚学到的社会学知识,他像是想在现实中找个例证一样,冲到凯文面前,问道:“我说,你们有钱人会这样吗?”
空气霎时凝固,时间突然静止,所有人都在盯着这个找死的人。但见凯文缓缓地站起身,嗤笑着掸了掸衣角,像是长者一样在男孩的肩膀上轻拍了两下,然后缓步走到赵译身边,突然间一个拳头就挥在了赵译的脸上。
“我警告你,不要随便造别人的谣!”
赵译低吟一声,被人搀起来后就不服气地瞪着凯文。
“我……我又没说你!有钱人多了,你干吗自己往上贴啊?”
凯文轻蔑地撇了撇嘴,转身坐回座位,只有他心里清楚,刚才的暴怒,不只是为了自己。
十一月五号,陈宇终于来上学了。他穿着略显肥大的蓝色校服,领口露出高领白色毛衣,利落的学生头,整齐的刘海,清澈的双眸,无辜的眼神,关于他的那些龌龊传闻,仿佛在一瞬间就不攻自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