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二十一话 ...

秦言见过不少饥渴的病患，男女皆有，不过像苏珊这样放肆且放肆得心安理得又理所当然的审视还是第一次遇到，苏珊已经把双眼皮瞪成单眼皮了，如果眼睛会说话，那一定是欲说还休，欲拒还迎，欲罢不能，欲求不满等等等等。

“苏小姐。”秦言经历过祁锦年之后脾气更好了点，爆点有所提高，耐着性子又喊了一遍，“你是哪里不舒服？”

“牙齿。”苏珊回答得麻利干脆，让秦言很想把眼前的人丢出去，你来牙科医院不是看牙齿你来看脑子吗？

苏珊观赏够了，在桌底下擦擦手掌，这才知道紧张，秦言已经晴转阴快阵雨了，“秦医生，我也不知道是牙齿的哪里痛，总之里面很痛，所以找你看看。”秦言果然脾气很臭，除了长得漂亮完全找不到秦语的影子，怪不得祁锦年每次要看一肚子气回去，苏珊开始庆幸，她要打交道的人是秦语而非秦言。

“那苏小姐，麻烦你把嘴巴张大，我给你检查一下。”秦言脸色稍稍缓和了一点，拉开抽屉找出一支小巧的手电筒，应该是看口腔专用的。

苏珊乖巧地张开嘴巴，难得就难得在苏珊张着嘴巴就可以喋喋不休，“秦医生，我的牙齿没问题吧？不会也蛀牙了吧？不用补吧？”

“苏小姐，麻烦你在我看过你的口腔之后再问这些问题。”

“哦，好的。”

秦言拧开手电筒的开关，突然的光亮刺了下苏珊的眼睛，再睁开的时候下巴已经被一只冰凉的手掌握了，秦言握手电的姿势该死地好看，苏珊的注意力都放在那只手上了，“秦医生，是不是很严重？我可不想跟我朋友一样补牙啊!”实在是祁锦年把秦言的补牙手法说得天上有地下无的恐怖，给苏珊心头罩上一层阴影。

再然后，苏珊眼睁睁看着秦言从桌上消过毒的盒子里取出一根类似于雪糕棒的东西抵住她的舌头，不让它动弹，“苏小姐，我还没看到你的牙齿，只知道你的舌头动来动去挡住我视线了。”

“……”苏珊挫败了。

“嘴巴再张大一点。”刚才小齐进来就对着秦言一阵挤眉弄眼，说是有常客的朋友特地来光顾她，这群女护士最热衷的还不是前一段时间她和祁锦年那点破事，苏珊果然有乃友之风，一样可以逼疯秦言，“再张大一点……不够大，再大一点……苏小姐，你张这么一点，我怎么能看到你的牙齿？现在不是矜持的时候……”

当苏珊把樱桃小口张成血盆大口的时候，她意识到自己是不是被这个庸医耍了，呀，原来她也认为秦言是中看不中用的酒囊饭袋加庸医了。

秦言连苏珊的声带都顺便扫视了一下，挑战苏珊的极限之后收回手关了手电，“你的牙齿……”

苏珊揉着发酸的下巴，心里打鼓，秦言这略带惋惜的口气是什么意思？真的蛀牙了？

“没什么大碍，你就是上火。”

我靠，秦言秦大医生，你说话能不能别大喘气？苏珊暴走了，祁锦年讨厌这个人其实不是没有道理的，两个人还是趁早不相往来的好。

“那秦医生要不要给我开点药？”

“我治牙齿不治上火，你吃点败火的东西试试，具体的……你百度一下吧。”秦言说话的口吻仿佛在拯救一只迷途的羔羊，而羔羊也是会愤怒的，苏珊谢谢都懒得说起身就走，百度包治百病我还要医生干嘛？！

“苏小姐，你转告祁小姐以后还是不要这么无聊的好。”

“你以为我今天坐在你面前是锦年的意思？”苏珊彻底被激怒，真想把脚上五寸的细高跟拍到秦言那张自以为漂亮的脸上，“我可是冒着被最好的朋友抛弃的危险站在这里，就为了看看她念念不忘的那头到处发情的猪！我现在看到了，也了解了，像你这种自以为是，一无是处的同性恋患者根本不值得锦年惦记！再也不见！”

苏珊走了，气焰很是不小，估计一会整间医院又要风言风语了，秦言感到筋疲力尽，抽屉的缝隙里还能看到她准备的那些文件的一角，秦言又想起祁锦年，也总是喜欢辱骂她的祁锦年，人的一生总是充满许多不可知的变数，而祁锦年就是秦言遇到的最头疼的变数。

“同性恋患者……”秦言从小镜子里看自己的样子，生出一股悲凉的味道，家人和朋友不都是这样认为的吗？她又何必挣扎。

祁锦年，你的朋友说的对，我就是个同性恋患者，不值得你念念不忘。红颜易老，刹那芳华，不要在我这样的人身上浪费时间和感情，当你忘记我的时候，我不过是一粒你心头的小尘埃，风过，必不留痕。

秦言特地早了些下班，约见了杨威，二人在一家茶吧低调见面，秦言把手里掌握的资料给了杨威，叮嘱只可以让手下人吓吓那些人就好，不可以真的动手伤人。杨威再三承诺，他也不想把事情闹大给秦氏抹黑。

秦言把车开到沈老太家那条巷子的入口，停了许久，喝光了一瓶矿泉水，还是没能从车里跨出去，无功而返。

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秦语就打来了慰问电话，声音如沐春风，果然什么事到了秦言那里就不是大事，“言言你太厉害了，那些原来死不肯松口的人都主动打电话谈条件，都在我们可以接受的范围内。”

“秦语，以后这种烂摊子不许交给我收拾，我是医生不是商人。”

“别介啊，还有一户没搞定。”秦语焦头烂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