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吃,吃完我拿过来,保证你之后就一点儿都不觉得苦了。”
慕羡虽满面狐疑,但架不住心里涌上来的深深好奇,接过药来先轻瞄,犹豫片刻后,干脆一不做二不休闭眼扔进嘴里,紧接着,飞快接过顾亦怀手中清水,当场上演个一饮而尽。即便如此,脸上原本精致的五官还是飞速皱到一起,几乎缩成了包子。
顾亦怀被她这模样逗得,忍不住乐出了声,真没想到冰木头私下还有如此可爱的一面,怎么自己之前都没发现呢?只当她面寒心冷,别说感情,压根就是个连表情都不会有的人!
慕羡伸手:“我吃完了。”她说话时薄唇微微嘟起,顾亦怀竟像是看出了点撒娇的味道。
冰木头会撒娇?顾亦怀想:自己的大脑一定是秀逗了。
她把手伸进口袋,掏出来时握成拳状,最后即将放到慕羡摊开的掌心时还不忘卖个关子:“你把眼睛闭起来。”
“事儿真多。”慕羡嘟囔一声,却也依言做了,半响感触到手心传来一点丝滑凉意,不待顾亦怀吩咐,自己先迫不及待睁开了眼。
掌心静静躺着一块巧克力,刚才不甚明显的触感正是来自它的塑料外包装。慕羡心里甜丝丝的,嘴上却仍没服软:“居然拿块糖来,你当是在哄小孩子呢?”
顾亦怀勾起嘴角笑:“吃药还怕苦的,可不就是小孩子?”
慕羡知道她是在调侃自己,却没像往常那般生气,反而低下头去慢慢把巧克力剥开,放进了嘴里。那味道甜中带点苦涩,却离奇地,有股让人像着魔般深陷其中、欲罢不能的力量,像极了单恋的爱情。
顾亦怀在一旁静静看着,眼神宠溺,嘴角带着抹淡笑。慕羡被她看的有些不好意思,挑眉轻啐:“我脸上有花吗,能让你眼睛都不眨的一直看?”
“没有。但人比花娇,我百看不厌。”
猝不及防一颗糖衣炮弹,打中了毫无防备的人。慕羡面色怔忪,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摆正身体避开她炙热的眼神,呐呐道:“你,你是不是吃错药了?胡说八道什么!”
“是啊,我也怀疑自己是不是真得病了。”
敌退我进,慕羡既然已经靠坐了回去,顾亦怀索性双肘抵着两个座位间的扶手上,弯腰凑上去,故意在她耳边语调暧昧地问:“尤其最近每次一靠近你,都会忍不住心跳加速,面红耳赤。冰木头,你说……我这是不是被你传染了感冒?”
面红耳赤,心跳加速……这样的表现慕羡可一点都不陌生,当初发现自己竟然喜欢顾亦怀时,最初那段时间每每和她在一起,自己的身体都会发出这样的信号,害她当真以为自己生病,还特意跑去看了医生……
顾亦怀这么说,难道她……也开始喜欢自己了?
正想着,胸前突然多出一只手,正在走神中的人被吓了一大跳,低头却见那雪白柔荑不知何时早抵在了自己胸前位置,同时,顾亦怀满含戏谑的声音也传进了耳中。
“果然……你的心跳也这么快,我一定是被你传染了。”
慕羡还没反应过来,那只手又悄无声息撤了回去。
“要对我负责啊,我这可是……被你害的……”
她的话似真还假,慕羡竟然一时揣摩不出来她到底是真的在说感冒,还是在暗示自己把这“喜欢同性”的病传给了她,应该负责?!
空气中有股叫做“暧昧”的东西慢慢扩散开来,慕羡心中说不出的紧张,连呼吸都下意识放缓了。她想,与其一个人在心里胡乱猜测,倒不若大胆张口去问清楚。反正……一刀毙命的痛,也不见得比她现在暗恋的苦楚,更让人百般难耐了。
可刚刚转头过去,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略羞涩的嗓音:“顾经理,你这里还有剩的水吗,能不能给我喝一口?”
是坐在后排的小秘书隋默。顾亦怀闻言转头,声音难掩关切:“怎么了吗?”
“也没什么……就是之前空姐给我的咖啡没有放糖,好苦……”
她俏皮的吐吐舌头,像是有些不好意思,而微微红了脸。
顾亦怀失笑,想也不想从兜里又掏出块巧克力来:“怎么要咖啡的时候不记得提醒她,你可真是迷糊。喏,我这正好有巧克力,给你吃。”
隋默甜甜笑着接过来:“谢谢顾经理。”
原来这巧克力,并不是她专属的……所以刚才心中那些认为她对自己有意的猜测,也该全是无稽之谈吧?
慕羡满心失落,却……又有点淡淡的解脱。其实十几年来早习惯了在心中默默喜欢,在她身后默默追随,已经……并不奢望真能有什么结果了,苦涩或者是煎熬,纵然开始时觉得难以忍受,时间一久,也就麻木了。
再说,也幸亏自己及时发现了“真相”,否则方才果真冲动之下去问的话,估计以后她们连朋友都做不成,自己也连这唯一能默默与她相守的机会都将最终失去。
真到了那时,还不后悔莫及?
飞机落地时已是傍晚,一行人推着行李走出来时,刚好看见遥远的天际,蛋黄般耀眼的夕阳将最后一点身躯收起,没入了地平线下。
顾亦怀边走边问身边的小秘书:“来之前联系过工厂吧?他们会派人来接吗?”
隋默连连点头:“嗯,会的。上飞机之前,我还特意把咱们的人数、到达时间发短信又通知了一遍。”
上次就是因为自己工作上的失误,害得她们和工厂之间发生点小摩擦,虽然也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