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虽是已经制好,但是要等其成型还需半年之久,期间仍然需要不断给其喂食,还需要些东西。”
若不是徐生秋低着头,秦锡一定能看出他眼中的慌乱。徐生秋紧张的头也不敢抬,背心直冒冷汗。
“需要什么就去库房取吧,上次在国库,还顺手淘了不少好东西,左右我也不懂,需要什么,只取便是。”
秦锡还想要进去看一看,却被徐生秋拦住了。
“将军止步,除了制蛊之人,旁的人还是不要接近为好,这蛊尚在雏形,只认得制蛊之人,倘若察觉生人气息,会影响其效力。”
秦锡闻言,又把脚收了回来,摆摆手,也就作罢。
见着秦锡要走,徐生秋刚松一口气,却又在瞬间又提了起来。
夏凛走的时候,忘记把书页带走了,而此时,那书页正端端正正地摆放在茶桌上。徐生秋的心都佧在了嗓子眼儿里,连呼吸都忘记了。
秦锡不瞎,那么显眼的一张白纸,就在棕色的桌上搁着,稍微一偏头,都能看得到。
秦锡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顺手拿起了那张纸看了去。
徐生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面不改色地看着秦锡。
“夏凛来过了。”
终于还是问出口了,徐生秋点点头,“是的。”
“那你怎么没有告诉我?”
“将军刚才不是在问我制蛊之事?”
秦锡看着徐生秋的脸色,眉一挑,继而点点头,“她都跟你说什么了?”
“她拿着这张纸,让我帮她制作化生蛊?”
“哦?”秦锡轻笑,她倒是没想到徐生秋这么快就把实话说出来了,“你答应了?”
徐生秋忽然抬头,一脸不可置信地反问道,“将军,您怀疑我?”
秦锡看着他,不置可否。
徐生秋也不说话,两人就这样对视僵持着。徐生秋藏在广袖下的手攥的死紧,他受了秦锡太多压迫,偶尔的一次反击,都会让他精疲力竭。
秦锡忽然一笑,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怎么会呢,国师,我们才是一个世界的人啊。”
秦锡终于走了,徐生秋整个人都脱了力,颓唐地靠在床边。刚才秦锡在他肩膀上的那一拍,几乎要吓得他瘫痪过去,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用什么意志支撑到现在了。
不过好在他安全了,既然秦锡选择相信他,那么她就不会再怀疑了。而秦锡知道了夏凛来过,假山密道的秘密暴露了,那么必然又有一个人要遭殃了。
已是半夜三更。
夏凛卧房的门吱的一声被人推开,一个黑影便溜了进去。
她睡得很熟,许是白天太累了,紧绷的神经终于可以在睡眠的时候得到解脱,嘴角也是笑着的,想必,今天发生了令她愉快的事情。
秦锡几乎每天夜里都会进来看看她。
白日里那张充满敌意的脸,在夜幕里总算是偃旗息鼓,也只有在这个时候,她才能好好地看看她。
似乎这样看着,就能感受到曾今同塌而眠的炽烈的爱意。
她曾经是爱她的。
秦锡苦笑,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
我还能有什么其他的办法,能够留你在我身边吗?
这天夏凛终于睡了近期以来最安稳的觉,她终于找到了回去的方法,也说服了徐生秋帮她,一切都在照着她的计划走下去。
可是如果啊……
夏凛在睡梦中无意识地捂住了心口,如果她真的对秦锡没有一丝一毫情感那就好了,如果那些对秦锡的怨恨和不舍都是假的,那就好了。
秦锡看着夏凛的眉头又皱起,忍不住伸手抚了上去。
她弯下腰,蹭了蹭夏凛的脸,轻声道,“做噩梦了吗?”
当然没有回答。
替她掖好被角,秦锡也准备离开了。
可当她刚转过身,听到身后微不可闻的喃喃。
“秦锡……”
若不是这夜太过静谧,秦锡根本不可能听到这声痴缠嘤咛。她转身的动作顿住了很久,僵得像是矗立在暗夜里的雕塑,又好像是用了一个世纪才好不容易消化了这两个字。
秦锡跪在床前,近乎虔诚地看着她。
“我在......”睡梦中的夏凛像是听到了秦锡的回答,皱着的眉也顿时松开,神情终于也平静了下来。
“我在......”秦锡说着,指尖擦掉夏凛脸上一闪而过的泪珠,不论她们变成了什么样子,她一直都在。
夏凛第二天睡到日晒三竿才起来,一面穿衣服,一面抱怨着知闻今天怎么还没有来叫她起床,平日里可不是这样的。
她胡乱披了衣服走出来,站在门口唤道,“知闻......知闻......”
一连叫了好几遍,却仍然没有见知闻过来,夏凛心中隐隐觉得不安,正要转身回房,却看见秦锡从大门外走进来。
“你来做什么?”
夏凛的脸色立刻严肃起来,她看着来人,目光里全是警惕。
“不用这么如临大敌,我来给你送个新的丫鬟。”
秦锡这样一说,夏凛这才看到,秦锡身后还站着个模样清秀的小姑娘。夏凛感觉非常不好,知闻呢?知闻为什么不见了?
“你把知闻弄到哪里去了?”夏凛语气不善,连带着看向那小姑娘的目光也变得凌厉。
“她不乖,不懂事,我给你换个更好用的。”
夏凛很明显不相信秦锡的话,只看着秦锡,暗自思索。
稍一动脑,夏凛便想到了。
昨日,因为知闻,自己猜到了徐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