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敷与李韵眼里都是闪过一丝哀恸与凄凉,但这么些年她们不但曾看过许多次,也曾亲身经历过几次。因此,她们对此也有些适应了,反倒是松了一口气,当下与叶斐点点头,先便是踏入殿内。
杯盘狼藉,桌椅倾翻,有些杯盘已经是碎了一地。洛敷看了周围一眼,又在那白猿身上上上下下打量了几次,才扭过头与李韵轻声道:“你去请那位瞬公子来,我去看看那个怪物。”
李韵皱了皱眉头,正是想拦着,却被洛敷按住:“放心,好歹这肚子里还有一块肉,怎么占些便宜的。”
听是这么说,李韵也是有些迟疑,再抬头看了看那躺在那里呼呼大睡的白猿,抿了抿嘴,才是叹道:“就算是这样,你也等等,待那两位都来了,你再去也不迟。”
洛敷晓得李韵的担忧,只得点了点头。
李韵见着她点了头,也就放心了些,当下就是离开寻叶斐凌霄两人去了。
剩下那洛敷,等了些时候,终究还是忍不住,看了看那白猿,犹豫了一会,还是轻轻向前走动。
只走了几步,她脚下微微一软,却是踩到一颗紫葡萄。她的眼睛在脚下蔓延出的紫色浆水上瞄了一眼,神色自若,缓缓走到那白猿的身侧。
那白猿双眼似闭似合,总是有一道缝隙,但洛敷这些女子对此早就知道了。当下也不惊不惧,只是想了想,重新取来一些酒,混合后就轻轻凑到他的嘴边。
待得叶斐来之时,那白猿已经是被洛敷整个拉到一个角落里了。
第二十一章 逼迫 上
灯盏黯淡,玉生凉烟,这一处的殿阁再无丝毫的人烟味儿,只余下华贵森冷的凄凉感。这殿阁极大,便有数个两人合抱般粗的圆柱撑着,最角落里的圆柱侧还有一张宽塌,挂帘设席,极为厚重。
而此时,洛敷便静静站立在这一侧,低头看着那已然被绑缚在圆柱宽塌上的白猿,眼神复杂。
她对这白猿虽厌恶,但还比不得对那个畜生的恨意,加之肚子里一块肉,先前那白猿又应许她去见阿徽,因此她对这白猿倒是稍稍减了几分厌弃与恨意。
只是,想到被掠夺至此后经历过的事,洛敷心里那一分柔软便又冰冷起来。不管怎么样,这怪物让自己与这么些姐妹都丧家背乡,人声不闻,哀痛欲绝,一点点小小的恩惠,怎能动摇心神?
自己也便罢了,左右这一生也就是这样子半死不活着过了,但韵姐姐呢?她待她这般好,总要为她打算一二,让她离开好生回家才好。
洛夫心里想着,眼神略有些复杂,只低身又将那白练细细地加了一层,添上些麻织的绳段,将这白猿周身缚住,又将那缚玉床脚的四肢添了两层,才是嘘出一口气来。
正在这时,外头突然想起一阵脚步声,洛夫转头看去,却是叶斐与那李韵急急着往这里奔来。
那李韵看着洛敷正站在那白猿的身侧,又似是做了什么手段,先个心惊胆战起来,忙忙着上前细细打量了洛敷许久,才是叹息一声,皱着眉埋怨道:“妹子,你怎么不听听姐姐的话,要是出了什么事,这可怎么是好?左右这么些年过来了,就这一会儿怎么就忍不下去?好在没事,若是真出了事,我可怎么是好!”
伸手紧紧握住李韵的手,洛敷眼中是一片柔和,笑笑道:“姐姐,我这不是没事么?你放心罢,这事也过去了,你还念着什么。倒是那位凌公子……”
“凌霄出了些事,还没来。”叶斐此前早与凌霄商讨过了的,若是时间到了,便放个信号。只是这些事不好与这两位提,当下也只略微含糊着说了一句。
“这该怎么是好?这怪物虽好酒易醉,但酒醒得也快,这一会已经是没什么知觉了,若是再迟一会儿,指不定是怎么样。”洛敷皱起眉,与李韵对视一眼,都是焦心不已。
叶斐听着这话,也没怎麽注意,眼中微微闪过一丝波动,安抚道:“两位不必担心,紧急信号我已经发了一个,凌霄稍后就来。况且,这白猿已经是缚住了,只要戮力击杀就行。从这角度说,还是我擅长些。”
听着叶斐的话,洛敷与李韵稍稍想了想,自然也觉得有道理。在她们眼里看来,那凌霄虽机敏有谋略大智,但看着就不是争强斗胜的角儿。倒是这叶斐,漠然沉静,自有些兵戈沙场的气度。
“这也好,只是你一人总归是把握少些,若那信号还有,便再添一个可好?”李韵想了想,才是慢慢道。
叶斐淡淡地点了点头,看了那白猿一眼,就径自走到一侧的窗外,随手扔出一个竹筒,一阵淡淡的白雾从竹筒中蔓延出来,一点点特殊的气味顺着风直接涌了出来。
看了远处一眼,叶斐突然间觉得有些腻味,说不得什么,只是漠然回转身,走到那白猿的身侧,抬眼看了洛敷与李韵两人一眼,便淡淡道:“两位,且请退后几步,避后些便也罢了。”
洛敷与李韵两人对视一眼,待要推辞,看着叶斐坚持要这么着,也只得退后,避在稍远处的圆柱后。
眸光微动,叶斐看着那横躺在榻上,睡得无知无觉的白猿,手腕翻转,一把如秋水般的寒光顿时从手间直射而出。如寒冰一般的寸长剑光刺向肚脐周遭,极为迅速地在那周遍点了七八下。
金属撞击刺溜的刺耳声响猛然在空间响起,一点点的火光自剑尖刺溜出,瞬间便消失无踪。而后,手边却是传来一阵极韧性的弹力。
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