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完课你可不可以去市井那里一趟？』

「……可以是可以，不过……你不介意吗？」

上次的事件虽然落幕了，但由于当时差点出事，橘严格禁止他跟市井再接触。不知道今天是吹了什么风？

『当然介意。』

不加思索的答案。

『不过，这次情非得已……』

苦涩的语气，橘似乎另有隐情。

『如果不想见他，你也可以拒绝……』

「怎么会呢！我当然想见啊！帮我告诉他，我明天一定会去！」

朗如此回答后，电话另一端传来橘的叹息。

2

「你的身体后来还好吧？」

市井端着冲泡了即溶咖啡的马克杯回到朗的面前。胖硕的身材乍看比橘大了两圈，但仔细打量之下，橘的身高似乎略胜一筹。

曾当过检察官的市井所经营的『市井征信社』，位在jr大久保车站步行不到五分钟的地点。灰灰脏脏、到处都是雨痕的办公室有个小小的窗户，不仅采光不良，老朽程度也很严重。朗第一次来访时，屋内还充满香烟的浓烟。

朗现在也因为残留的烟而喉咙发痒，虽然还不到无法忍受的地步。

「抱歉，让你担心了。我的身体没两天就恢复了。你救了我，我却一直没向你道谢，真是不好意思。」

「该道歉的人是我才对。橘臭骂了我一顿……一个不小心搞不好你的小命就没了。我真的很过意不去。」

朗慎重其事地致歉，市井反过来向他赔罪。

「别这样，要怪也该怪我不该擅自行动……」

「可是，那家伙说过你做事很冲动，我却没有事先考虑好这一点……」

市井连忙捣住自己的嘴巴。

「他说你冲动其实没有恶意，他只是太关心你……」

「这个我知道。市井先生一开始就说过，不保证绝对安全，只要我遵照指示去做，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危险。是我自己轻举妄动才会惹祸上身。」

他轻怱了市井所说的『危险』。当时真是应了初生之犊不畏虎这句话，现在要他做同样的事，他恐怕没那个胆子吧！

「被你这么一客气，我都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市井眯起眼睛搓了搓下巴的胡渣。

「我后来反省了很多。还一直在想如果有需要我的地方，希望你能让我略尽绵薄之力。」

「真的吗？」

「嗯。不过橘一直不肯让我跟你联络……我保证下次绝不再自作主张，一定乖乖照你吩咐的范围做事。你不必付钱给我。我只是想开开眼界，对自己置身在怎样的世界多一点了解。你肯给我磨练的机会我就感激不尽了……」

朗握紧膝盖将深藏心底的想法据实以告。橘八成会反对吧！尽管如此，他一定猜得到跟市井见面的自己可能说些什么。

可是，他绝对要说服他。只要把心中的想法和自己绝不是玩票的心态告诉他，一定能取得他的谅解。

「——你口中的『自己置身的世界』，具体来说是指怎样的世界？」

「我也说不上来。唯一能确定的是，我曾以为自己认知的那一套能通行无阻，但其实根本行不通。」

他对中学时代就在涉谷一带闯出名气的自己向来自豪，然而那充其量不过是『游戏』罢了。业余的玩家终究赢不了职业级的行家。

「说得也是，混那条道上的角色不是普通人应付得来的。」

市井突然笑了起来。

「有什么好笑的吗？」

「我只是在想，老天安排得真巧……」

他笑了好一阵子才接着说：「我今天找你来，就是想请你帮个忙。」

笑够之后，市井无所事事地把玩手上的烟，换上正经语气突如其来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