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要怎么善后!」
该死的家伙。另一个男人也嘀咕着。
「……幸好那附近很暗,这小子应该没看清楚我们的脸。找个地方随便把他扔了吧?」
「可是,这小子见过木元。要是他跑去报警,事情就不妙了。……我记得胜田专做那个圈子的sè_qíng买卖,干脆把人送过去捞一票,顺便封住他的嘴。」
一听之下,幸生再也没心情讽刺自己。
不是卖给黑道做皮肉生意,就是拍超限制级的黑市a片吗。他虽然从事mài_yín勾当,实际上还没真正接过男客,如今一下子就要堕落到这种田地了?
这算哪门子的人生啊。幸生吐掉嘴里的血沫。
他一直觉得自己的人生和名字很不搭嘎,却没想过会落得如此凄凉。被父亲抛弃,被母亲嫌弃,被女人唾弃,就连辔田也舍弃了他。最后还莫名其妙被绑架,沦为黑道的吸金工具。
没有人会保护他。
因为,没有人爱他。
这点他早就心知肚明。乏善可陈的自己究竞缺了什么?他不想提那个过于陈腐的字汇,但其实他很清楚。
没有爱。
自己的周围找不到爱。
曾经有过类似的东西,滥竽充数的冒牌货多不胜数。有很多人说冒牌的也好,有段时期幸生也陪着逢场作戏。但空虚如雪片般渐渐堆积,伪装的爱根本负荷不了这样的压力。
和辔田之间的关系,或许也是一样吧。
当他的狗就能得到宠溺,就能接受他的施舍和怜惜。身为人类的自己只是空壳般的废物,
当狗的话就有了存在的价值。
能得到犬用的爱,他于愿足矣。
然而,幸生并不是真正的狗,纵使得到犬用的爱,也等于是冒牌的。他不过是在重蹈覆辙罢了。
「真是麻烦……。喂,打个电话给胜田,还有,木元,你马上叫高见过来。」
「可是——呜、啊!……」
耳边又传来殴打的声音。就在这时,手机铃声响起。木元用嘶哑的嗓音叫道『是、是辔田打来的』。
他是打来撇清关系的吧。
还是来转述他已经报警处理了?
无论如何,特地打电话来交代一声,的确很像辔田一板一眼的作风。
「喂,把手机给我。——喂,我是木元的代理人、……什么?你确定?这家伙只是个男妓吧?不是,你愿意的话当然:嗯,没错,没错。……你一个人来?从那边往南直走,就在前面的废弃大楼地下停车场。」
……他在说什么?
「他……他肯赴约?」
木元的语气充满了难以置信。挂掉电话的男子嗯了一声。幸生也同样不敢相信。
「他已经来到这附近。一千万现金好像也带过来了。」
「没搞错吧?说不定是跟条子串通好了。」
另一个男人怀疑得很合理。
辔田为什么会来?
为什么要为一只弃犬支付一千万?
「感觉不像有条子在监听。而且他的语气相当严肃,还警告我不准动这个老兄一根寒毛。
……臭小于,你说你是男妓,该不会是在唬我们的吧?」
「……我没有撒谎。」
「那辔田为什么会来?」
他不知道。最想不透的人反而是幸田。
之后不到十分钟,辔田果真现身了。幸生仍被蒙着眼睛倒卧在地上,但他不会听错那个人的声音。
「还给我。」
冷酷阴沉的嗓音——今晚格外令人不寒而栗。
「那是我的东西,还给我。」
「钱呢?」
「我带来了。……拿去。」
碰的一声,有东西被扔到地上。
耳边响起利落的开锁声,男人吹了一声口哨。
「谢啦。这样我们也保住了面子。」
「交易完成了吧?」
「那当然。这位小兄弟你可以带回去了。虽然弄脏了一点,不过他没受到什么伤。」
脚步声向这边接近,冰冷的手扶起幸生。
双手双脚的束缚被解开,眼罩也被拿下。映入眼帘的应该是很微弱的光亮,却眩得他看下清周围。
「……没事吧?」
辔田的声音近在咫尺,脸颊感受到他的抚摸。
他不敢相信。怎么也无法置信。慢慢习惯光线的瞳孔捕捉到的,确确实实是辔田带了几分苦涩的脸孔。
不可能。为什么会这样?
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男妓,为了一只弃犬,辔田竞亲自带了一千万来赎他?
幸生转头梭巡一帮男子。
装了现金的行李箱提在木元手上,两名彪形大汉正打开车门准备上车。
木元的眼角瘀青了一大块,但仍然狡猞地笑道:
「嘿、嘿嘿……我果然没有看走眼,书我差点以为要吃不完兜着走了……」
「给我滚。」辔田冷漠地说:「别再让我看到你。」
「哼,跩什么跩……要是你一开始就乖乖拿钱出来,我也用不着这么大费周章。你毁了晓彦的脸,还想装成没事人把责任撇得一乾二净。」
「喂,木元!你还不上车!」
男人吆喝着催促木元。
「不……行。」
幸生推开辔田站了起来。
「小幸,你做什么……」
「不行,这样不可以……!」
一千万不是小数目。辔田没必要为他动用巨款,他也不想欠这个人情。这样的想法激励了直打哆嗦的膝盖。或许是药效开始退散,幸生跌跌撞撞地冲上前去扑向木元,拚命想抢回行李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