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知晓顺子没认出她,余慕娴继续问,“你怎么这幅打扮了?”
窦方仄在石凳上,用着扇沿敲汉白玉桌沿:“他可是真真盗了窦府东西!”
“嗯……”听窦方道顺子偷盗,余慕娴不慌不忙地坐到窦方对面。顺子偷盗之事,她在入窦府前就有了估量,算不得稀奇。且顺子既是能出现在她眼前,便摆明了窦方希望她救顺子。
她不着急。
见余慕娴竟是坐在自己面前,悠然自得。窦方嘴角一勾,低声道:“他可是在画押时一口咬死与你是一伙的!”
“嗯?”窦方似乎在恐吓?
斜看了顺子一眼,余慕娴含笑摇摇头:“窦兄莫要唬弄慕娴。慕娴虽年幼却也知晓这是窦府。”
若是顺子真与自己是同伙,那窦方再收留委实是于理不合。
“呵……”被余慕娴反将一军,窦方也没乱阵脚,“若是你不留下这小子的卖身契,那他便——”
余慕娴打断窦方的话:“留下吧。”
“好!听好余公子的话了?把他带下去,寻身书童的衣裳,再送回来!”瞅着小叫花子被押下去,窦方满意地收好扇子,又唤来婢子为余慕娴添茶。
他总算是办完了一件四皇女交代的事情。
见窦方大费周章只是为了送自己一个家奴,余慕娴摇头:“何必……”
“呵!贤弟莫不是嫌愚兄多管闲事?”窦方一边摊手,一边转头寻楚玉姝的身影,“这可全是四殿下的意思啊!”
窦方四处张望:“咦,四殿下呢?”
“她已走了。”余慕娴含笑呷了一口茶,“窦兄你为何要唤她四殿下?”
“嗯……因为她是三殿下的妹妹呀!”窦方转转眼珠,一本正经。
“呵……”
余慕娴忍俊不禁。窦方此时简直是个地皮无赖的模样。
见余慕娴笑了,窦方忽地压低声音:“逗你!只是父亲叮嘱愚兄,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
“一个篮子里?”余慕娴哑然失笑。
窦方朝着余慕娴近了近:“你可是知晓窦府家大业大?”
“嗯。”余慕娴点头。
窦方问:“但窦府在邺城地位却不及你余家。你可知原因?”
余慕娴放下茶杯:“余府代代孤臣,深受皇恩……而窦府……”
“深爱攀附权贵?”余慕娴话音一落,窦方随即低笑,“哈哈哈!连贤弟都看出来了!窦府能立于朝,全靠子嗣众多。以窦方这辈来说,窦方排行第四,上有三兄两姊,下有五弟两妹……所以,父亲要窦方的大哥窦远追随太子,二哥窦圆追随二皇子,三哥窦驰追随三皇子……”
余慕娴来了兴致:“那你为什么选了四皇女?”
“为什么不选她呢?”窦方认真地望着余慕娴,“单凭着她能在叛军洗劫皇城时活下来,不就该选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