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苏决记忆不差,当初对方在云袖山追杀自己时,正是刚化精没多久。
如此,果真已经过去两百年了么。
苏决微微皱眉。
然后他继续慢慢地开口:“你记不记得两百年前你曾杀掉的雪狐?”
梁远道一愣,目光中先是闪过一道迷茫,转瞬变为诧异,他本想回答当然记得,但大脑此时急转,一个猜测脱口而出:“你是苏决?”
他话音刚落,突然感觉脖间一阵剧痛,那细线竟是往里了几分,梁远道呼吸一窒,眼中闪过一丝惊慌,就在他以为自己将被这该死的玩意隔断脖子的时候,细线止住去势,苏决冷冷的声音传来:“不要答非所问。”
“我记得!”梁远道忙道,松了口气的同时眼中划过一抹怨毒。
但他知道此刻不是发作的时候,他必须等,等苏决放松警惕,或者等对方的真气撑不住这细线。他不信这样的法宝不需要真气驱使。
在此之前必须多拖一点时间。
原本他还想如果逮住对方可以留对方一个全尸,现在他改主意了。
“你在哪里杀掉他的?”苏决继续问。
梁远道不明白对方为何要问这种看起来无关紧要的问题,但他面色不变地回答道:“这么久了,我需要好好想想。”
只听身后那道声音冷哼一声,也不知是不是在笑:“梁家的天才,记性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吧。”
话音刚落,梁远道突然感觉手指传来一阵剧痛,那细线竟是突然往里没进去了半寸,血液飞快涌了出来,与此同时,他听见梁琦儿哭着一声惨呼:“我的手!”
梁远道大惊,忙道:“就是在后山山脚!离这里不远!”
然而却是晚了。他的手指在他的第一个音发出时掉落到了地上,鲜血狂涌。
“下次再打其他主意,掉的就是你的脑袋。”苏决语气淡淡的,听在梁远道耳中无比的渗人。
梁远道拼命忍耐十指连心的剧痛,告诫自己不能冲动,尽量平静地问道:“你还要问什么?尽管问。”
“你杀了他,可有注意到他的魂魄是否散尽?”
“……一只狐狸,死便死了,我为何还要去关注这种小节?”
“就是说你不知道?”苏决问。
梁远道攥了攥手,意识到自己要是回答不知道对方可能会毫不犹豫的杀了自己,只能道:“我隐约见到过一道模糊的光影,说不准是他没散尽的一魄?”
他说这话一方面是为了拖延时间,一方面是,确有光影一事。
梁远道将苏白杀死在了后山山脚,然后将尸身弃之荒野,过去了这么多年,估计那具ròu_tǐ已经化作一摊泥了,只是当时有一道光影从他面前一闪而过,他原想逮住,但一来他一时没反应过来,二来那光影一闪即逝,离开的太快,他没机会,事后甚至一度怀疑那是他的幻觉。
“哦,”苏决的语气听不出喜怒:“那道光影去了哪,你知道吗?”
“似乎……”梁远道慢慢说着,似乎是在回想,但是神识一刻不停在探知苏决的具体位置,苏决似乎确实在凝神等待他的回答,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小动作。
“似乎是……往北边去了……”梁远道话音刚落,一支短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他的袖口钻出,态势汹涌地冲向他的身后。
速度毋庸置疑,但射偏了。
原因不在于他探知错了苏决的方位,也不在于苏决躲开了,而在于,在他将这支剑放出之前,他的头已经离开了他的身体。
苏决额间有些轻易不为人察觉的冷汗,他的衣袖被那支剑划破了一道极大的缺口。
如果他方才反应再慢上一秒,现在身首异处的只怕是他。
他收回之前一直缠绕在梁远道身遭的细线,面前那具挺拔的身体在原地木桩一般立了三秒,然后直直的栽倒了下去。
鲜血如潮一般喷涌而出,背对着梁远道的梁琦儿感觉到脖颈被甩来带了几滴温热的液体,浑身战栗起来:“……哥哥?”
身后没有传来梁远道的回应。
梁琦儿惊恐无比却又不敢回头,她心中猜到了什么,眼泪夺眶而出,一直以来都抱着一丝侥幸而丝毫不肯向苏决低头的她终于明白现在自己是真真正正的孤立无援。
“求求你放了我!你想问的都已经问到了,我和这件事没有半点关系吧!你放了我我保证不会和爹说的!我也不知道你是谁,求求你……”梁琦儿用颤抖的声音飞快地求饶。
“你不知道我是谁?”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轻笑。
梁琦儿突然感觉全身一松,那些细线竟从她的身边退开了,正当她以为对方准备放了自己,心下狂喜之际,一个身影出现在她的视野。
苏决望着她,面上挂着一丝淡淡的笑:“你现在看清楚了没?”
梁琦儿浑身一颤,警惕地往后退了一步,同时伸手掏出一个乾坤袋,苏决看着她这番动作,好整以暇地站在原地,似乎丝毫不在意对方的举动会带来什么。
没过多久,梁琦儿神色一僵,乾坤袋中竟什么也没有了。
“你以为我只取了你前几日偷来的冰蚕丝?”苏决面无表情:“反倒把逃命的东西给你备好么?”
望着梁琦儿眼中浮现出的绝望,苏决道:“原本确实不欲杀你,只是忽然想到,若没有你,又怎么会有后来的这些事?”
“你杀了我,梁家不会放过你的!”梁琦儿怀揣最后一丝希望威胁道。
“前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