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机长,你这是…”
“大扫除。”
“啊?”余安染慌忙站起来,按住她的手,“这怎么行,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你不累的话那就一起吧,把床单被套拆下来放洗衣机,今晚不会下雨,这个温度晾晾就干了,然后拿抹布擦一下桌子柜子,这里有樟脑丸,放好了再收拾行李。”
严茗悦看她傻站着,以为她要问自己干什么,扬了扬手里的清洁剂,“我把厨房和厕所刷一下。”
接下来的四个小时里,余安染严重怀疑严大机长是chù_nǚ座的,连围裙都买好了,犄角旮旯哪怕有一点点灰尘,都要弄得很干净才行…!
忙了一下午,房间里外焕然一新,严茗悦累得靠在沙发上不愿动弹,冷不丁瞥见傻看着她的丫头,伸手晃了晃,“来,回魂。”
“昂?”
“上次让你搬出来,你不愿意,怎么现在要住宿舍了?”
余安染低下头,绞着手里的围裙,支支吾吾地说:“同租的室友不租了,我…我一个人租不起。”
好像说到经济方面的问题,她就不知如何开口,不等严茗悦接话,她又马上换了个话题,“对了,这几天我好像没受到什么影响,上次让我陪他吃饭的那个经理,我都没见过他了,嗯…这样最好啦,我就想安心工作稳定一点。”
“你脖子不累么?”
严茗悦当然不会告诉她,那个所谓的经理已经被开了。
“你那天晚上说的话,是认真的吗?”
“啊?”
“开飞机。”
“我…”余安染终于抬起了头,触到她严肃的目光,猛然想起出故障那天晚上,她说过的话,想让严茗悦教她开飞机来着。那不是她一时头脑发热,她很清楚地记得自己当时的想法,可是放到现在,回想起来,竟让她脸颊发烫,害羞得不行。
似乎严茗悦在等她给个回答,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余安染纠结了很久,却出其不意地问了个牛头不对马嘴的问题,“严机长,你为什么总帮我,而且,对我这么好?”
她还想说什么,严茗悦几乎是条件反射般打断了她,“因为你是新人,同事之间照顾一下,在情理之中。”
余安染愣愣地看着她,张了张嘴,“哦,这样啊…”
围裙被绞得皱巴巴的,抚平了又捏起,余安染把头埋得更低了,一股失落感涌上心头,堵在那里,上不去也下不来,她说不出为什么。这跟她那天得知严茗悦单身的消息时,是完全相反的心情。
那会儿好开心的,这会儿就突然难受了…
公司里帅哥机长多的是,但女机长只有严茗悦和苏雅琳,后者又是这个月才调来,当然对她也挺好,但给她更多的感觉是像母亲一样的关怀。至于前者嘛,恐怕是难得会正眼瞧她的机长吧,毕竟飞了这么多次,跟其他机长搭班的体验,真不如跟严茗悦一起来的舒服。
余安染一下子想了这么多,殊不知她的小表情和小眼神,全都被严茗悦看得一清二楚。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思绪又回到那晚,余安染咬紧了下唇,怎么也不想承认心里那个丢脸的理由。其实,她很想接近严茗悦,想更加了解,更有共同话题,自从那晚她听了严茗悦讲飞机故障的原因,反而更加稀里糊涂后,她就萌生了这个想法,想学习驾驶飞机,了解一些和飞机有关的知识。
这样的话,也许自己和严茗悦说话时的气氛就不会如此无聊压抑,而是像她和机务聊专业知识时那样轻松自在。
她看见严茗悦和机务谈话时的自如,也看见这个女人在她面前不曾有过的,自责难过的真实情绪。那一瞬间,她突然就想,如果自己是那个机务多好。
“别这么严肃嘛…”
“这本来就是个严肃的问题。”
“我…”
“抬起头,看着我的眼睛回答,你是想学着玩,还是想当职业飞行员。”她的声音冷得可怕,语气浸染着一丝不苟的严厉。余安染有些着急,又不想说出自己当时的想法,猛然抬头,对上了严茗悦眼里的质疑。
要不要说呢,也许会让对方误会,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弄得这么糟糕。余安染快急哭了,被那双染了厉色的眼眸盯得心虚,她的尴尬全写在脸上,在严茗悦看来,如此的反应,已经是给出了答案。
突然,严茗悦站了起来,“夜班很辛苦,睡一会儿吧,还有时间。”说完她拿起帽子戴上,朝门口走去。
“我想当飞行员!”
她的脚步停了下来,余安染揪着的心放松了些,可严茗悦没有回头,更没有转身,只淡淡地说:“你不适合。”
然后,开门,离去。
模拟机训练中心是公司自建的,虽然规模不是很大,但设备齐全,从早到晚都有学员在这里训练各种特情科目。想想当年在这儿训练被教员喷的狗血淋头,乔羽涵竟有种酣畅淋漓的痛快感,终于轮到她来看别人挨训了!
一路看过去都是些上了年纪的老头教员在座,她皱了皱眉,问林生,“诶,苏教员在哪儿呢?”
刚说完,就听到耳边传来一阵男人的急吼:“带点杆啊!特么会不会开!怎么拿到执照的你?改个大飞机就不会了是吧!我特么给根香蕉,猴子都比你开的好!”
“苏教员不会也这么凶吧…”乔羽涵惊得目瞪口呆,但却感同身受,当年她挨骂可比这还惨,那这个教员动不动就说要动用所有关系把她停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