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记得今天白天的事情吗？”

“记得。”是我和一个叫做宇智波泉奈的人之间的事情吗？

“你当时……”他犹豫了一下，好像有些难以启齿，“为什么会诱导出那个话题？难道你就那么想要看到我狼狈的样子？”

“如果‘那个话题’是指关于‘喜欢’和‘好感’之类的话题，谈话途中，我的确是用了诱导的谈话技巧。我之所以会这样做，”心念一动，贺南川水面上浮现了一副画面，里面是正笑得灿烂的青年，我还记得他当时说了什么，“‘除了你大哥，木叶还有谁能傻到看上你？’这句话，让我觉得很怪异。”

“怪异？”水面中，他的倒影挑着眉，“哪里奇怪了，虽然夸大了一点，可是木叶的村民对你这个成天板着一张脸的千手二当家，可以说尊敬，可以说信赖，可是要说亲近、喜欢，恐怕没有几个人愿意吧？”

他的话让我无法反驳：“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是知道和接受是两回事。一个人鼻尖上长了痘痘，和他接受这个痘痘，这是两回事儿。”

水面上出现了长痘痘的战场年轻人形象。

一层红晕从白皙的皮肤里透出来，他涨红了脸：“这都什么时候的事情了，你竟然还记得这么清楚！有意思吗千手扉间！”

我也觉得没意思，于是撤去了那个形象。

“所以，我当时进行话语方面的诱导，并不是想要看你狼狈的样子。我或许，只是想多盖一层粉，来遮住那个痘痘。”

这个话题依旧让他面红耳赤，可是这番话以后，他一直坚持冷硬的脸部线条，却不自觉柔和了不少。

“我可不是你的遮羞布……”我听到他小声地抱怨着。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话。

“……”他也陷入了沉默。

静了一会儿，他突然难受地摸了摸眼睛，从指缝里，能看到不稳定的写轮眼正在缓慢旋转。

我干巴巴地告诫他：“你不应该因为这种事情使用写轮眼。”

“哼！这里是我的世界，我怎么做你有什么资格指指点点！”他转头凶狠地瞪着我，就像一只炸毛的猫科动物，带着一点养不熟的傲慢和野性，“你的大脑现在在我手上，你们森之千手的绝密资料，还有你心底里对宇智波的不良意图，我尽在掌握——”他眼角上挑，“你以为你现在还能怎么办？”

如果他真的已经尽在掌握，怎么可能还会在这里和我对话？对他的说辞，我半信半疑。毕竟宇智波的瞳术神鬼难测，我虽然研究了不短的一段时间，可越是研究，就越是了解到写轮眼的可怕。更何况，泉奈会拿珍贵的施术时间来问“喜欢”这种浅薄的问题？

我只能沉默。

见我不说话了，他扭过头，依旧按着那双眼睛，心情却好像还不错的样子。

“……”

“……”

又是一阵静默，他不说话，我也不好率先开口。

过了一会儿，我才听到他小声问了一个问题。

那声音太小，简直就像是一阵风吹过耳畔，比错觉还要轻微，可是他红透的耳尖告诉我，他真的问我了：“千手扉间，你这家伙……喜不喜欢我？”到后来，几个字已经湮灭在风声里，可我还是捕捉到了。

我不想回答这个问题。直觉告诉我，无论什么回答，都会给我招惹来更大的麻烦。而无论什么麻烦，到了我和泉奈这个层次，可都是不得了的大麻烦。

可是在意识想到要阻止之前，嘴巴已经不听使唤地说出答案：“我喜欢你。”

我看到他惊讶地睁大双眼，惊诧无比地看向我。

我微微阖上眼睛，胸口一阵窒息似的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