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给警察的地址,他另外还有一套房子。”柳下溪点头:“我猜想陈虹可能躲在他的另一套房子里。”
“陈虹?哦,陈医生的堂兄。”范明青其实花了数小时才消化死者与他堂兄交换身份的把戏。
门打开了,开门的是柳下溪的熟人齐宁。
这并不是柳下溪脑子里想象的画面,所以他怔住了。
“你怎么在这里?”柳下溪说出这句话后就知道自己问的是句蠢话。
“等你过来。”齐宁理所当然地回答。他走回客厅,坐在单人沙发上。
客厅里的三人在沙发靠右侧坐着华医生,陈虹把头枕在他膝上横躺着,华医生的手玩弄着他硬直的头发。
陈虹没戴眼镜的目光冷冰冰地盯着柳下溪,懒洋洋道:“怎么才到啊。看来你的智商也不高嘛。华,你高估这个人了。请坐。”
“……”看着这个人柳下溪就觉得拳头发痒。
室内还剩下一张单人沙发,柳下溪与范明青是两个人哦。
“你坐吧。”范明青觉得自己走错了地方,很不自在。
柳下溪看着茶几上搁着的没开封的注射器与写着一连串看不懂不知道是法文还是拉丁文的药瓶。他坐下来指着茶几上的东西问道:
“这是?”
“让人安乐死的进口药。”陈虹觉得自己说了一个有趣的笑话,不由得笑了起来。
“别闹了。”华医生轻拍着他的面,他的眼睛始终没有与柳下溪的目光相对。
陈虹不理他,继续笑着对柳下溪摆自己的手指:“柳大神探你来也没有用的。我有不在场的证据啊。你瞧,在这里面清楚地告诉你陈旰死的时候我在这里也。”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摸出一个录像带来:“这是小区监视器的录像带子。吃完涮羊肉我坐上了面的来到这儿。有证人证据哦。告诉你一个秘密吧。自从我被关在屋子里没有自由后,我天天活在悔恨里啊。为什么自己愚蠢地亲自动手呢?对吧,很蠢是不是?”
柳下溪不看他,冷冷地转向齐宁:“你怎么在这里?”
齐宁苦笑:“陈医生找我来的。我欠他人情。”他也不情愿啊。老实说他也讨厌陈虹这个人。可是陈虹的催眠术对他们特殊部门执行特殊任务时很有用的。
“你!”柳下溪强压自己的怒气。没错,他没有证据证明陈虹暗中操纵了一桩谋杀案导致三人死亡。
“啊!你的小朋友有值得信赖的好朋友呢。我还以为,小黄黄会把他的糗事说出来让你的小朋友在学校没办法生存下去。想不到我对人性还不够理解,小黄黄居然会维护他。呵呵。真幸运啊。好朋友,嘿嘿嘿。这天底下最恶心的就是好朋友,你们知道么?我老爸那个傻瓜就是被自己的好朋友抢走自己老婆的,还被人关进了疯人院疯到死。”
“你!”柳下溪气得咬牙。
“小虹,你累了。你该睡觉了。你心里已经没有恨意,你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答应过我的,小虹。”华医生突然柔声缓缓道。
“嗯。”陈虹翻了一个身,辩解道:“我只是逗逗他,他很有趣嘛。”
“康家桥死了。”柳下溪拳头捏得紧紧的,冷冷地直视着这两个人,华医生的头垂得更低了:“一共有三个人死了。三条人命,活生生的人变成僵硬的尸体。”
过了很久吧,这屋子里只听得到人的呼吸声。华医生终于抬起了头,从他眼里柳下溪看到了绝望:“如果你觉得需要有人为这三条人命负责的话,就由我来吧。这瓶药的确是注射后能迅速导致人的心脏衰竭,这是死亡之药。”
“我无权判定你们有罪或者无罪。”柳下溪冷冷道:“说出事实的真相由法院来判处你们有罪或者无罪。”
“小虹写了一篇小说的初稿。稿子被康家桥拿走了。小说描写的是一桩谋杀案,一个小孩被母亲当成疯子关了起来,小孩慢慢长大了。他遇到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堂弟,堂弟同情他的遭遇与他互换了身份。这小孩心里充满了恨意,他要复仇,报复自己的母亲以及夺走母亲导致自己与亲生父亲悲惨命运的后夫,还有在爱与谎言中长大幸福的同母异父的弟弟。他决定杀死自己嫁祸给母亲后夫生的儿子。这篇稿子我也看了一点,我没想到康家桥把它当真了,以为小虹会真的杀死自己嫁祸给小姜。写这些东西只是小虹解除心魔的一种方式……我还笑着说会帮小虹出书……”
“小说呢?”
“烧了。”
“小说里的作案过程是怎样行凶的?”
“我没看那部分。”
“陈虹你呢?”
陈虹转过头来,漫不经心道:“我不记得了。谁会记得那些……我忘记自己写的东西又不犯罪。你能把我怎么样?你要我死也容易啊,来杀我啊。我不过催眠了你的小朋友一次,知道一点你的秘密,你就要逼死我。请便。”
柳下溪为了让自己冷静下来,他站起来在室内不停地走动。直觉告诉他面前这两人联手演绎着谋杀案,就是整件事的罪魁祸首,可是他没有办法抓他们定他们的罪。
整个案子有漏洞吗?
有!比如说,吃涮羊肉的事,明显不是巧合。可是,这些小漏洞定不了他们的罪。康家桥傻傻地按照别人设定的路线,傻傻地自杀了。那篇谋杀原型的小说稿肯定不是华医生描述的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