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 机密档案(23)

离开著充满著阴郁悲伤的研究中心废址，曦带著真冶走到了距离不远处的一处海滨，或许是对於曦会愿意走进他的怀里过於讶异与欣喜，真冶从头到尾没有开口，只是静静地跟著同样从幸田离去後，就一直沉默著的曦，来到海边。

时已值深夜，皎洁的明月洒著银辉高挂在空中，过去的真冶从来都不晓得，在漾著银彩的月色跟晚风的吹拂下，不管是在世界哪个角落的海洋，竟然是如此美得叫人心惊，他静坐在岸边，望著曦卷起裤管，赤裸著脚踝，有意无意地轻踩著那一bō_bō缓缓拍打上岸的浪潮，来回地在海潮中戏著。

曦的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偶尔因为翻涌的大浪而微皱起的秀眉，让真冶更加觉得眼前的人儿，并不如旁人所说地那麽不具感情与冷漠，甚至认为一直以来，曦才是第一个让他感觉到自己是活著，且具有感情的人类。

望著曦翻飞的黑色长发，跟一身穿在他纤细的身上显得过於宽大的衬衫，真冶觉得或许那些存在於童话中的精灵，并不一定全是骗人。

「你还是回去日本吧…」

曦突然背对著他，仰著头就宛若在享受月色对自己美貌的歌咏一般，沐浴在银光之下。

对於这番话，是真冶早已经预料到曦会开口对他说的第一句话，因此并未有著太大的反应。

「太迟了，我已经爱上了你，回不了头了…」

真冶凝著曦因为自己的告白，而微微愣怔的肩膀，虽然背对著他，让他看不见曦的表情，但真冶却认为此刻曦的相对沉默，对他而言是一种正面的允诺。

尔後，曦并没有出声，只是悄然地侧过小脸，用他那双与夜色同样黑亮深邃的大眼凝著真冶不发一语。

静谧在两人之间蔓延，突地一阵大浪打了上来，曦的脚步一个不稳，整个小小的身子便跌入海水当中，惊得真冶一时也忘了曦是个无所不能的家伙，想也没想地便一把冲进水中。

当他拥起曦的身子时，真冶头一次感到竟然有那麽一瞬间，他的胸口就差点因为曦的身影可能会永远消逝在他面前，而停止了心跳，若这种感觉就是所谓的爱情，那想必自己早已深陷其中无可自拔了。

他爱他，就只有眼前这个美得不该出现在人间的绝色少年，是那种谁都无法替代、换了别人自己就无法再有爱情这种感觉的依恋，捧著曦沾著湿发的小脸，真冶有一种落泪的冲动，如果可以，他好想一直守著这张容颜，直到与他一起毁灭…

「为什麽哭？」

曦轻皱著眉，伸指拭去此时突然悬在真冶眼中的水珠，不管是幸田也好、慎也好，他从没看过他们在他眼前掉过一滴眼泪，所以就更无法明白真冶望著他那种充满不舍的表情究竟是同情，亦或是一时的情绪激动…

伸出手握住曦停在他眼前的小手，真冶说不上来自己到底为何会感到这种深沉的悲痛，他恨自己，不能在曦一出生就陪在他身边、无能为力阻止他受到那样惨无人性的对待…

「我不会因为这种小事就死掉的，你不是早就知道，我这样的身子，就算是所有人都离我而去、灰飞湮灭，也不会受到任何伤害…所以你不用那麽难过，我…」

曦并没有发现他当下所说出口的话，是一种被人称做安慰的言语，他只是低著头喃喃地说著，像在自嘲，又像是在为真冶的不安寻找出口…

「别说了…」

恨不得将曦给整个揉进怀中一般，真冶紧紧拥住他透著凉意的肩膀。

第一次，曦发现到原来人的眼泪是有温度的，而且是如此灼烫的吓人，真冶的泪水渗过覆在曦身上，早已为海水所浸湿的冰冷衣物，就这样他只是静静地任凭真冶紧拥著自己。

据说白色的百合，是由苦苦追寻著伊甸园的亚当与夏娃，他们所留下的泪水所变成的，因此百合的花语代表著纯洁…那麽，如果这麽美丽的花朵，染了夜般的墨黑，它又象徵著什麽呢？

紧靠在透著海潮湿气的沙滩上，真冶侧著身子护著怀中那抹娇小，他爱恋地用手指卷弄著曦细密的发丝，多不可思议，几个月以前，他认为拥有一个如此美好的人，对他而言将永远是个遥不可及的梦想，但此刻他却能够如此真实地将他掌握在怀中。

虽然说用命中注定这种理由，有点可笑并俗套，但是真冶却甘愿把这一切归功於上天，并祈求他一旦给了，就别再次无情地将它从他身边剥夺。

无意间，他的目光停滞在曦瘦弱得过火的肩头上，那抹艳丽却也依旧刺眼的黑色百合，他还记得，第一次与他相遇的时候，自己就是被这朵诡异的魅影所吸引，真冶情不自禁地伸手轻抚上那仿若在向他宣示著什麽的烙印，也因此惊醒了原本在激情过後熟睡的人儿。

「很丑陋吧？这是任凭谁也抹不去，象徵著人性罪恶的痕迹…」

曦不自在地翻转过身，裸著的背部透著凉意抵著真冶的胸膛…

不知是从何时开始的，每当曦有著这种背离著他的小动作时，真冶总会习惯性地在他离自己更远之前，伸手将曦重新揽回怀中，理所当然地此时他也同样这麽做了，在曦飘著属於他清香的发丝再度漾满真冶周围时，他满足地轻吻的他肩上那抹盛开的花朵。

「在你身上的事物，没有什麽对我而言是丑恶的…」

他感受到曦纤弱的身子似乎微微轻颤著，为何要如此害怕被爱？他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