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曹氏?”梁镇越发糊涂了。
魏璟元敛去笑意:“我要曹氏腹中的孩子,至于其中缘由,你无需多问。”
“是。”梁镇对魏璟元一改前观,他的这个主子,怕是也没那么简单。
梁镇应下之后,便又问道:“大少爷,恕小的还有一个疑问,不知可否问个明白?”
魏璟元并未应声,而是微微点了点头。
梁镇说道:“大少爷既然暗示了国公爷,国公爷自会想办法了断了曹氏,可小的不明白,您为何又要救曹氏呢?”
闻言,魏璟元竟是笑了出声:“救曹氏之心一早便有了,至于为何暗示父亲,不过是想看到他担惊受怕惶恐不安,且又不忍下手的模样罢了,难道这不是世间最美妙之事吗?”魏璟元启齿笑着,神情中透着前所未有的阴狠。
不知为何,梁镇看到此时魏璟元竟觉着那般真实,丝毫没有遮掩,难道说,这才是主子本来的面貌吗?
梁镇轻咳一声,继续问道:“大少爷,若国公爷真的会动手,必会选择夜深人静时,你虽未历先生的徒弟,可有怎能留于宫中过夜?”
魏璟元眨了眨眼睛,笑道:“我自有安排。”
梁镇该问的都已问完,颔首道:“时候不早了,还请大少爷早些睡下,梁镇告退。”梁镇正欲往窗口走去,便听到魏璟元于身后说道:“梁镇,你可是怕了我?”
梁镇僵在原地,他当真是怕了魏璟元吗?梁镇仔细想来,好像不是这样的,魏璟元带给他的,无疑是震惊与敬佩罢了。梁镇笑着回过身,快步来到魏璟元身旁,俯□,于魏璟元耳畔处细声道:“大少爷生的这般俊俏,梁镇怎会怕了?”梁镇突地伸手挑起魏璟元的下巴,盯着那薄唇道:“看都来不及呢,何以会怕?”说罢,梁镇松手便朝窗口窜去。
魏璟元怒发冲冠,厉声道:“梁镇,你好大的胆子,难道就不怕我杀了你?”
梁镇正要夺窗而出,中途竟是停了下来,笑着道:“以大少爷现在的实力,是不足以杀我的,而且,你也舍不得杀我。”说罢,梁镇跳出窗去。
魏璟元无法抑制住内心的愤怒,顺手抓起桌上茶盏便要泄恨,然而手到半空却停了下来,他慢慢放下手臂,将茶盏放回原处,随后抚上被梁镇触碰过的下巴,慢慢露出了微笑。
“大少爷。”元宝从门口探头进来,散开的黑发遮住了半边脸颊。
魏璟元回过神儿,看着元宝笑道:“你怎会这般狼狈?”
元宝进了屋,抱怨道:“大少爷不是让我去引开那两个人,结果我一路跑,那人便一路追,我是一刻都不敢停歇,生怕被他抓到坏了大少爷的好事儿。”
魏璟元笑的温和:“辛苦你了。”
“不辛苦。”元宝将黑发扫到脑后,憨笑道:“大少爷,我回来之前还偷偷回去看了两眼,那两人依旧守在曹姨娘的门口,好像并未发现什么。”
魏璟元欣慰道:“元宝长大了。”
元宝仰起头,笑容满面道:“元宝想快些长大,到时候就能帮大少爷做任何事了。”
魏璟元心生怜惜,抬手捏了捏元宝的脸颊:“时候不早了,歇着去罢。”
元宝涨红着一张脸:“元……元宝还要服侍大少爷沐浴呢。”
“我也乏了,今日便不用沐浴了,歇着去罢。”魏璟元回身来到榻前,元宝连忙跟上,屈膝跪下,替魏璟元脱了鞋袜。
魏璟元笑道:“都让你去歇着了,还赖着不肯走啊。”
元宝见魏璟元并非苛责,便壮了胆子,笑道:“元宝都习惯成自然了,不服侍大少爷睡下,我是睡不着的。”
“你啊……”魏璟元无奈的摇了摇头,这才任由元宝服侍他睡下。
夜里,更声响起时,魏璟元已是入睡,然而睡在门口处的元宝,却是瞪大了双眼,不停揉着被魏璟元掐过的脸颊,心喜到不能自持。
翌日晌午,雍国公府迎来了京兆尹,他此番前来是授了皇上的旨意,将襄国细作曹氏月娘带入宫中审问。魏国淮面上虽是波澜不惊,故作问心无愧的模样,实则早已惊恐不安,唯恐曹氏攀咬于他。待京兆尹将曹氏押走之后,不出半个时辰,皇上再传旨意,此次便是卸了魏国淮的官职,待事情水落石出时,再多定夺。
魏国淮于府中担惊受怕的同时,却也憎恶了太子刘显,他本有意归顺太子,无奈时间未到未到罢了,如今……太子这般狠毒,魏国淮又岂可坐以待毙?
太子殿的阁楼中,文韬气的浑身发抖,可碍于太子身份又不得已发作,只得苦心劝诫:“太子殿下怎不与老臣商议过后再行定夺呢?”
刘显冷哼一声:“舅父想说什么直言便是,无需拐歪抹角。”刘显怎会不知自己走错了这步,事到如今,已是骑虎难下。
文韬长叹一声:“太子殿下,曹氏已被京兆尹押入宫中,这会儿怕是已经面见皇上了。”
刘显愤恨道:“那又如何?”
文韬无奈摇头:“太子殿下,如今曹氏必死无疑,且又牵扯甚多,如今已是连累了魏国淮,他本意中庸,两步相帮,如今怕是难了……”
刘显怔了怔:“舅父的意思是,魏国淮会归顺刘乾?”
文韬叹气道:“但愿是我多想了罢。”
“他敢”刘显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