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眼望去,整个唐门后院里都空无一人,只有唐韵在竹园的屋子里安然静坐,像是在等人一般。
没多久,果然有人迈着轻快的步子,一路往竹园方向去了。这样轻松的神情步伐,和相隔不远的厮杀场面,真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你果然来了。”唐韵坐在廊下,一副悠然赏花的样子,闲情的很。
“门主不愧是门主,这凌厉的气魄,什么时候都不会改变分毫。”洛雨菲远远的望着她,对于她等在这里,也丝毫不觉得意外。
“这时候只身来这,你不怕我杀了你吗?”高手对决,比的就是心态。洛雨菲神色淡然,唐韵与她对视的目色里也半点杀气没有。
洛雨菲的目光瞥向四周,嗤之以鼻:“我没做错什么,不是吗?那么,还怕什么呢?”
“反抗不过的,是人生,还是命运?”唐韵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洛雨菲,鄙夷地嘲笑,道:“你以为,你能反抗过唐门,染儿也能吗?你可要,她是我唐家的子孙,生死皆是。”
就算你扯得断她和唐家的联系,你扯得断她和唐家的血缘么?
“在我洛雨菲面前,没有不可以抗争的事,也没有不可以抗争的人。”洛雨菲冷笑,眼里满是杀气,话音未落,便已出手。
她握着妍初雪的霜月剑,合着暗器,一并出手。唐韵年迈,也不过半百,虽是不太注重内力修为,可到底也有几十年的功力,而且又精暗器。
一时之间,洛雨菲也奈何不了她。缠斗间,洛雨菲瞥见一直站在门口处,时有紧张的小丫头手中拿着的一根竹笛。
她飞身一跃,倒是没打算伤她,夺了笛子,顺势就一指点将她点晕。
含沙射影一出,唐韵顿觉内力翻腾,不受控制。只得无奈的打坐运气,谁知洛雨菲步步逼近时,唐韵竟是不顾自己身体,运气于掌,打向洛雨菲胸口。
唐韵这是以自己为饵,她破解不了含沙射影,只能生生的受着含沙射影的痛,拼着口气要与洛雨菲难堪。这一掌下去,真是两败俱伤。洛雨菲因躲避不及,握着笛子的手挡在胸前,也硬生生的挨了下来。
两人均被内力震的退后数步,皆是口溢鲜血。连洛雨菲手上的竹笛,都被内力震得断成了两截。不过相较之下,显然是唐韵伤情更重。
唐韵此时正是伤上加伤,一番眼神对持,洛雨菲正欲上前,却突然被人拦住。
洛雨菲不出现,唐染便不放心。她在半山腰处杀敌,却见一抹黑色的影子往唐家堡飞驰而去。她心里一紧,就追了上来,进了唐家,那人便不见了踪影,整个唐门只有门主在竹园,唐染便直奔竹园而来。
可是唐染才到,就见洛雨菲身形有些摇晃的站着,门主正坐在她对面喘息不止。唐染想是洛雨菲和门主已经是动过手了,便拦住她,问道:“洛雨菲,你怎么在这?”
洛雨菲十分平静的看着她,放佛自己的出现,是理所应当。
唐染退后几步,扶起唐韵,转身问洛雨菲道:“你今日来这,是要与我断了从前的情份吗?”
“我只要门主答应,放唐染离开唐家。”洛雨菲盯着唐韵,一挥衣袖,说的极其平静。
“你想用唐家来要挟我?”唐韵看了眼扶着自己的唐染,眼眸一亮,笑意渐浓。
“随你怎么想。”洛雨菲左眉一挑,极为不屑。
“我是唐家的子孙,又怎么会抛家弃祖,置家族安危于不顾?你若还念着你我昔日情份,就走吧。”唐染面无表情,语气中泛着丝丝冷意,哪里还有昔日的情份可言。
“唐染,你若能舍的下与我的情份,又为何三番五次的救我?”唐染这番言语,真惹的洛雨菲连连冷笑。
“我唐染,从来不欠别人的情份。”唐染解下脖颈上的长命锁,上前几步递与洛雨菲,又从洛雨菲手中拿过霜月剑,毫不避讳的与她对视,那眼神,真是清冷到连半分情意也看不见的地步,她右手一扬:“你我几次遇险,皆生死与共。从前,我视你为知己好友,你我相遇,已是难得,本就不该有什么牵扯。从今后,你我各自旖旎,各自安好。至此,相忘于天涯。”
眼见着唐染的几缕发丝,顺着剑锋飘然落地,洛雨菲清澈的眼眸,仿佛覆盖上了万年的冰霜。
洛雨菲神色冰冷,左手里紧紧的握着长命锁,却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也不知温正初是从哪里赶来,横着手中的剑,一指洛雨菲,眼神里尽是狠绝之意:“想走?洛宫主,你可要先问问我手中的剑,同不同意。”
☆、第一百零二章 情孝难全
“就凭你?”洛雨菲侧目,眼神流露出的,是无尽的杀意。
“洛雨菲,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不共戴天。你我新仇旧恨,今日一并了结吧。”温正初气得直哆嗦,心里一阵苦涩,果然是她吗?果然是因为唐染吗?不然,怎会连一句辩白都没有。
“难道,你真不打算解释什么吗?”唐染心中一慌,姥姥虽是受了伤,可不见得她不会出手伤害洛雨菲。而洛雨菲,从来不屑于解释什么,这点更是让她十分忧心。
“你既是懂我,又何必再问?”洛雨菲突然笑了,眼神里却是不容人小觑的狠绝:“但曾相见便相知,相见何如不见时。安得与君相决绝,免教生死作相思。”
她笑的极尽媚惑,笑的温正初毛骨悚然,笑的唐韵起了戒心,笑的唐染伤了心神。
收了笑容,洛雨菲便从唐染腰间拿过了青雨。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