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目荒芜的空荡。

阳台上那盆姜花早在一年前就枯萎，可以绿她们一直没有丢弃她。一直让它孤零零地垂在那里。

——像是证明着姜没药确确实实在她们的生命中出现过。

……

而以绿不在的日子里，都是勾吻和西尤每天打扫着每个人的房间。

就如勾吻说的——小问爱干净。她只有看到干干净净的房子，才会安下心来去画画……

关于小问，以绿曾打电话给杨妈妈过。

以绿哭的很伤心，说了一大堆自己都觉得是废话的话……杨妈妈每次都很耐心地听完。可是却从不提杨小问。

以绿每次问，杨妈妈都会说“小问很好”。意思就是叫她不要担心。

以绿委屈地不解——那为什么她从离开到现在，都没有打电话回来过？

为什么呢？

——这是一个没有人知道的问题。

……

而关于柳叶。她有给以绿留下电话。

以绿却一直没打过。中间有好几次因为想念忍不住给柳叶打过电话——柳叶接了。但两人隔着一个电话却是越来越没话说。

久而久之。以绿难过地便再没打过了。

——已有半年时间。

……

姜没药的房间很干净。

以绿不记得当初自己有多少个晚上，和姜没药在这里一起，听她极端地谈论“生和死”。

看着她为自己写的那一份份歌词——全都记录在了她的《八只角》专辑里……

姜没药现在不在她身边了，潮子曾介绍好几个娱乐圈大牌作词给她——可是以绿每一次都摇着头找不到灵感。

——只有姜没药写的歌词能让她瞬间找到音乐的源泉。

可是就如她自己说的——像抽走了灵魂，剩下的躯壳还能谱出什么乐曲。

以绿不知不觉，也就这样跟着悲观下去。

……

小桌上。

放着的是一沓整整齐齐的稿子。

以绿好奇地走过去，拿起桌上那沓厚厚重重的稿子，翻开随意看了几行，却被活生生地定在原地。

——是姜没药之前写到三分之二的《八角小茴香》。

此时正打印好了整齐地放在这里。

姜没药走的时候并没有带走它。

而以绿看得出，勾吻和西尤在整理姜没药房间的时候，一定也看过姜没药写的《八角小茴香》……

以绿惊愕，忽然一股泪涌上来，抱着那沓厚厚的《八角小茴香》在床上坐下，流着眼泪花了两个小时的时间，看完了这沓姜没药只写了三分之二的《八角小茴香》……

——这是她第一次看姜没药写的东西。歌词以外的东西。

以绿记得自己之前好几次闹着要看她写的东西。姜没药一直不答应。

她说，没什么好看的。

所以在以绿一个人坐在姜没药房间里，看完了那一沓没有完结的《八角小茴香》的时候，哭的很矫情……

都说文字能反映人的性格。

——那姜没药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去写《八角小茴香》的……？

以绿哭着抱着那沓稿子。

她知道姜没药写不下去了。写不下去了。

这篇稿子，不会有完结的了。

它也只有这样了。

……

以绿哭着把稿子放回原位。

那一瞬间，满心的悲戚。

以绿跪坐在小桌前，拿出纸和笔给柳叶写信……

这一刻，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想给柳叶写点东西。

下个星期。

是她的亚洲巡回演唱会——第一站就在长沙。

她希望柳叶能来参加她的演唱会。

其实她希望的不止是柳叶。还有大米，还有姜姜，还有小问……

不管以后她们的未来如何，还会不会见面。

她只希望在下个星期的长沙演唱会上，能重新与她们相遇一次。

……

……

勾吻化着迷离勾人的眼妆，跌跌撞撞地回到八角别苑。

此时，已是凌晨三点。

打开客厅的灯，入目的是空荡荡的一片。

勾吻摇摇晃晃地准备上楼洗澡睡觉。

却在楼梯转角看到小问的那个画室的时候，顿住脚步……

小问的画室。

或许那是唯一留给她的东西。

酒精的迷醉下。

勾吻情不自禁走过去，打开了那间自杨小问离开后就再没打开过的画室……

这是勾吻第一次进杨小问的画室。

也是第一个除了杨小问自己进来的人。

……

画室很阴暗。

乱却干净。

地上都是参差不齐的石膏和画具用品。

墙上大大小小贴着的都是杨小问画的画……

勾吻一幅幅看过去，却在转身的时候，愣在原地……

有一面墙，贴着的都是勾吻的画像——

勾吻愣愣地看着那面墙上全是自己的画像——素描水彩的都有。

凤眼又开始湿润。

在一起叫梦，分开了叫痛。

是不是说没有做完的梦最痛。

勾吻一直相信，总有一些缘分是命中注定，总有一些的接近是让她们欲罢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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