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等他离开,喻冬翻开数学习题册开始做题,才刚写完一个“解”字,宋丰丰又在楼下喊他名字。
“别吵醒我外婆。”喻冬以为他忘了什么,“什么事?”
“你耳朵,没事吗?”宋丰丰问,“能听到我说话吗?”
喻冬:“……我说过了,我没聋!”
检讨顺利交上去了,宋丰丰没再提过母亲的事情,全心全意地投入到校运会的准备工作中。
说是准备,其实也不过是每天最后一节课免于呆坐教室自习,可以获准去跑步而已。
宋丰丰一个人报了七个项目,连跳高、铅球和标枪都填上了自己名字。
张敬负责登记,一边写一边惊叹:“宋丰丰,你体能这么好?可是学校规定一个学生最多只能报三个项目。”
佟老师正好经过,连忙把张敬拉到一边:“冲刺班的学生是特例,宋丰丰可以多报一点,你不要声张。”
张敬连忙点头,与佟老师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冲刺班上女孩子居多,四十个人里头男孩不足一半,许多项目确实没办法参与。宋丰丰既然能上,当然就让他上了。张敬把大家递来的报名小纸条整理到表格上,写着写着,忽然发现喻冬没有报任何项目。
他踢了踢喻冬的椅子:“喻冬,你呢?”
喻冬死气沉沉地转头看他,指了指自己的手臂。
前一天的语文测验中,喻冬作文没写完,分数比张敬少了整整十分,这让他仿佛笼罩在低气压里,生人勿近。
张敬蹬鼻子上脸了:“那我给你报广播组吧?还是拉拉队?”
喻冬:“你别写。我什么都不报。”
宋丰丰从外头跑回来,手里拿着三瓶可乐,放在了自己桌上:“喻冬,请你喝饮料。”
喻冬叹了口气,放下笔,慢吞吞转过头,拿起一瓶就开始灌。自从受伤,他一面想着做题要快,写字要快,但一面又得注意保持适中的速度,免得让自己伤势更重,整个人都陷入了无可名状的矛盾之中。
忧郁的喻冬比平时还要吸引人,每天使用各种借口跑上六楼的女同学数不胜数。
宋丰丰看着张敬写的表格,问了一个不一样的问题:“喻冬,你是不是不喜欢运动?”
喻冬咕嘟嘟地喝汽水,摇摇头。
“你报一个吧,手臂不是快好了么?”宋丰丰撺掇他,“报一个我也参加的项目,我罩你。”
喻冬舔舔嘴巴,意识到宋丰丰和张敬对他的误解很深。
“我……我虽然很白,但我也常常运动的。”他指着自己,艰难地承认了因为肌肤色号而导致的误解,“我也有很擅长的运动,只不过恰好不是跑步或者推铅球。”
张敬和宋丰丰对视一眼,傻笑起来:“你擅长什么?”
“滑雪。”喻冬想了想,一个个说给他们听,“草地滚球,高尔夫。骑马也算是可以吧,就骑着玩玩那种,跑起来不太行。”
张敬低头看着表格上的项目,点点头:“确实,校运会不适合你。”
宋丰丰满是好奇:“你还滑雪?草地滚球是什么?你这么厉害啊喻冬。”
喻冬嘴角动了动,像是一个快速消失了的笑。他脸上浮出点儿红色,眼睛眨了几下:“不算厉害。”
张敬一边笑,一边在广播组的名单里加上了自己和喻冬的名字。宋丰丰也挺有办法的。他想,喻冬也活过来了。
校运会当天喻冬才知道自己被张敬加进了广播组。
佟老师要求所有同学都必须参与到校运会中,没有例外。张敬告诉他广播组是最轻松的,喻冬什么都不用干,只要坐在教室里做试卷,完了告诉自己最后两道数学题怎么解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