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想想办法。”罗杰心虚地说,他去想办法了。
弗恩把路克斯拉进卧室,关上门,倒在床上。
他疲惫得一动也不想动,路克斯坐在他身边说:“现在你有时间把自己洗干净。”
“我已经睡着了。”弗恩闭着眼睛说,这一天一夜发生的事像一个世纪那么长。
路克斯把手放在他的耳垂上,轻轻揉捏了一会儿,弗恩睁开眼睛说:“你不会让我这么睡下去的对吗?”
“是的,你得起来洗澡,换上干净的衣服,再好好睡一觉。”路克斯低下头,在他耳边吻了一下,“你不能在这种血腥味里睡着。”他一定会继续做噩梦。
“我动不了。”
“我来帮你。”路克斯把他从床上拉起来。
他们一起洗了澡,路克斯为他擦掉身上的血。他知道在看不见的地方代价还在持续,弗恩的脊椎应该会感到针刺般的疼痛,胸口也在发疼。他用温热的水替他冲洗后背,水流过赤裸的皮肤,路克斯忍不住在他突出的骨节上吻了一下。
弗恩转过身来,伸开双手捧住他被水淋湿的脸,非常轻柔地在他湿润的嘴唇上留下一个深情的吻。没有人说话,一切都那么自然。弗恩靠在路克斯的身上,任由他的手在自己身上搓揉,让水带走血腥和污垢。
洗完澡,路克斯把他送回床上,客厅里的声音变小了,狂欢的人们已经渐渐离去。
弗恩躺在床上,手背按着额头,几乎立刻就睡着了。路克斯发现他最近越来越疲倦,也许是醒着的时候承受了太多压力,小镇和主宰的力量一直在影响他。他不但要应付不怀好意的守卫,解开小镇的谜团,还要独自对抗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力量。
路克斯靠近他,听到他在沉睡中因为疼痛而不自觉发出的呻吟。他把他抱在怀里,轻轻抚摸他的背脊,为他缓解伤痛。
凌晨时分,天还没有亮时,弗恩忽然醒来。
他睁开眼睛,望着漆黑一片的天花板,心中忽然被一种莫名的恐惧笼罩着,但奇怪的是同时又有一种极度的冷静。在这种自相矛盾的错乱感觉中,他一直凝视着眼前的黑暗,似乎进入了一种古老而神秘的禅定状态。
他试图唤醒自己的记忆,不被小镇和主宰控制。他在这种状态下又想起了一些关于星期三杀手的片段,他越来越觉得这个案子并不仅仅是发生在小镇之外的不相干的事件。
它一定和小镇有着隐秘的关联,他不再把它当做一个故事说给路克斯听,他要把这个案件的所有细节都回忆起来。
”会有什么关联?“
白天到来时,弗恩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路克斯。
”我还不知道,但是每次我在讲这个故事时都会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似乎有什么力量在阻止我,不让我想起来。“弗恩说,”即使主宰要我们忘掉过去,忘掉外面的一切,一个案件也并不是我生活的全部。“
“那么你还记得其他案子吗?”路克斯耐心地问。
“其他的案子?”弗恩愣了一下,随后沉默地想了想,他想到很多案件的片段,都是些记忆碎片。他甚至无法确定自己是否参与过那些案件的调查,在他更加费力地去思索时,脑袋剧烈地疼痛起来。
路克斯一把将他按在怀里,亲吻他的额头说:“这不是你的问题,镇上的每个人都在遗忘,我说过很多次。你可以不想起来,只要我们离开了,一切都会变好的。”
“不。”弗恩愤怒地说,“它在偷走我的记忆。”
“可是你也在不断制造记忆。”路克斯竭尽所能地安慰他,“你说过永远不会忘记我。”
“我还是觉得那个案子很重要,我上次说到哪?”
“你说到那个男孩,他和星期三杀手相遇了,并且在你不知道的情况下去了杀手的家。”路克斯皱着眉说,“你去找他了。”
“对,我去找他了。”弗恩捂着额头说,“我在他的家里看到一只狗。”
路克斯生怕他又想起什么可怕的事,担心地望着他。
弗恩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目光渐渐变得锐利沉稳,他知道歇斯底里帮不了什么忙,只会让他很快滑入崩溃的深渊。
“我走进了杀手的房间,那只狗给我的感觉很不好。我还没有搜查令,因此希望能够在不停和他对话的情况下了解克兰目前的处境。”弗恩说,“他的……客厅很干净,他有轻微的洁癖,所有东西都纤尘不染,不像个单身男人的住所。客厅里有个壁炉,壁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