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不要贪心,免得反被套路了。
摆了摆手,容零抿紧唇以示拒绝,很快,空调大巴驶出机场,沿着环城高速向市区而去,车上渐渐安静下来,窗外细雨如绵,沙沙雨声极易催生睡意。
容零靠着椅背昏昏沉沉地闭上双眼。
“你睡了?”廖逸歪着身子探过来压着嗓子喊他,“z神……容零?”
容零没理他。
瞅了容零半天没见有反应,廖逸瘪瘪嘴,嘀咕着转过去没再开口说话。
容零听见他嘀咕的内容忍不住有点儿想笑,一句是问他跟北美那打野到底怎么回事,另一句则是疑惑北美打野为什么要感谢j战队。
没怎么回事。
感谢我们狠狠教育了k1战队里头那个中单呗。
毕竟之前爆料闹得沸沸扬扬,海外党撸友把新闻搬到了墙外,其他赛区也知道了那位北美友人的行径。而他们半决赛的对手,刚好是北美中单以前曾待过的队伍,据说当初闹得挺不愉快,中野恩断义绝。
中单拍拍屁股跑到了k1,看样子他的老队友很有情绪啊,知道k1战队倒霉都高兴成那样了。
摇摇头,容零把脸扭到了一边,从爬满水痕的玻璃窗里看见了自己的倒影,唇畔笑容挺明显。
容零疲惫地对自己笑了笑,再次闭上眼,抓紧时间打盹儿。
为了备战半决赛,队里关起门来集训,从早上睁眼开始,一直打到半夜,每天9场训练赛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特别累。
不仅是身体上的疲倦,更是心态上的疲惫。
俱乐部将青训和替补队员都调过来,内部陪练,外部约赛。打游戏已渐渐演变为机械性的本能,就连在睡梦中,队员们的手都会无意识抽动,模仿叩键盘、按鼠标的动作。
有的时候打得太多,打得很烦,队员们难免会心态爆炸。
训练室里很容易爆发争吵。
吵归吵,吵完了教练团队跟随行的心理辅导团队会轮流跟他们聊天,安慰大家,开导有情绪的人。几天下来,容零觉得自己似乎进入了一个玄而又玄的境界。
那种感觉很难描述,仿佛已经超脱了世俗的束缚,对胜负不那么看重。
与此同时,对容零而言,召唤师峡谷的一草一木似乎已经具象化,跟自己所处的三次元世界融入到一起……
车身颠簸起伏,震得容零一个激灵睁开眼,他恍惚听见了远方传来龙坑里纳什男爵的咆哮,按按眉心,容零强迫自己分清游戏跟现实。
他很想睡,但睡得并不安稳。
浑身细胞都在疯狂躁动,只等着一个出口可以宣泄。
也许比赛快点儿到来才能让他真正获得解脱吧。
大家到酒店匆忙对付了一宿,清早就爬起来跑去训练室开机上游戏,廖逸比所有人来得都早,容零过来的时候往他脸上瞟了眼,这人眼眶熬得通红,脸颊凹陷进去,有点儿形容枯槁的惊悚,把容零吓了一跳。
“哎,你……你吃早饭了吗?”容零小心地碰了碰廖逸,把手里的豆浆递过去。
廖逸茫然扭头,盯着容零看了几秒,眼神缓缓聚焦,他不知道刚才容零问了什么,只能啊了一声,连他自己都不明白想要表达什么意思。
容零看他这样子有些生气,把细管抵到他嘴边,冷声命令道:“张嘴,喝!”
带着新鲜豆香气息的暖甜液体进入口腔,廖逸麻木的知觉顿时活了过来,他眨眨眼,咬住细管,用力吸了一口,腮帮子鼓起来。
容零下意识伸手往他脸上摸去。
廖逸眼含笑意,他舌尖抵着吸管往后退,将豆浆往容零那边推过去:“我已经喝过了,该你了。”
“你是不是既没吃饭也没睡觉?”容零捏着豆浆,拧着眉问。
“哎,”廖逸又转回去对着电脑,“不知道,好像是吧,我没注意。”
“你最好是给我注意点儿,”容零没好气,敲了他脑袋一下,“离半决赛没两天了,到时候如果你撑不住倒下了,我保证跟你没完。”
“没完就没完吧,”廖逸朝他飞吻,“反正咱俩之间就不可能完。”
叼着油条冲进屋的nk只听到了半截话,他喘了口气,把油条抓在手里嚼了几口,扯了张纸擦手,一边开机一边问:“你俩刚才说啥呢,我在门外边听见什么完不完的?”
“没事。”
“嗯。”
容零二人回答得很默契。
都说好的不灵坏的灵。
容零没想到自己居然毒奶了廖逸一波。
等到了半决赛那天,经理和翻译挨个儿敲门叫他们起来,来到下路双人组住的房间外,好半天功夫才把门敲开,露出bubor泫然欲泣的脸。
“怎、怎么办?”眼泪在眼眶里打转,bubor六神无主地抓住翻译阿桐,“小逸,叫不起来……”
众人大惊。
这节骨眼上可千万不能出事!
屋内廖逸裹在被子里,脸色异常潮红,呼吸沉重,发梢被汗沾湿,一绺绺地贴着脑门。
量了体温一看,经理小田险些被显示出来的数字给吓晕。
3!
一通兵荒马乱之后,队里每个人都得知了廖逸高烧的消息,队员们聚集在一起,容零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他好几次想冲出去,都被其他人拦下了。
“z神!”
“你别过去,万一传染给你怎么办?”
“那就传染给我!”容零喊,“有什么大不了的!”
他这豁出去的气势震得其他人一时没言语,沉默了几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