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倒是不少,看得出是煞费苦心地为新皇铺路了。
一共有四条,一是传位给皇三子,也就是才七岁的中宫嫡子宗政昊德。二是命寒亲王宗政久寒,礼亲王宗政久言,和亲王宗政久赫速回京城。三是,著丞相王翰,大将军穆远为辅政大臣,与三位亲王一起,辅佐新皇。第四条则是封寒亲王为摄政王,拥有最大的干涉朝政的权力,也就是说,新皇十五岁亲政前,朝中大小事务无巨细均由他处理及考量。
宗政久寒抱着已经沉沉睡去的宝辰,坐在书桌后面,他看着诏书的内容,特别是第四条,冷哼了一声。
周身突然降下的寒气,让熟睡中的宝辰猛地惊醒,睁开了双眼。
“父王?”宝辰疑惑地喊了一声,然后扭头看着跪了一地的谋臣将士,挑了挑眉头,心中了然。
良帝如今只剩下三个年幼皇子,最大的也不过十二岁,而继承皇位的,还是最小的那个皇子,和宝辰同岁。面对这种朝纲不稳的局势,将领和谋臣们恳请寒亲王黄袍加身,自立为皇也是可以理解的。
“睡醒了?”宗政久寒低下头,见小家伙睁着乌溜溜的眼珠子,微微开着粉嫩的小口,好不可爱,不禁伸手捏了捏,阴霾的心情骤然转好。他起身将宝贝儿子放在了自己的座位上,还把一份糕点和一杯煮过的鲜奶推到了他的面前。
“王爷。”平副将被众人推搡了一把,只得跪行了两步,磕了个头后,重复道:“末将恳请王爷进京自立为皇!”
宗政久寒踱步走到了平副将跟前,他扫了跪在地上的他的属下们一眼,沉吟半响,转头对着主位上坐着吃点心的奶娃娃,问道:“宝辰希望叫为父,父皇还是父王?”
奶娃娃眨巴了一下大眼睛,露出了一个甜软无辜的笑容,奶声奶气道:“父王……”
宗政久寒抿唇,转头又对着众将士道:“我儿的决定,本王便做良国摄政王。”
跪在地上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跪在一边的何湘暗暗翻了个白眼,腹诽道,王爷越来越不靠谱了,这种事情也能依着少爷的喜好吗?
众人都是跟着宗政久寒很多年,火里来水里去的忠臣良将,见王爷的意思很坚决,也都不再说话。他们自然知道他们的王爷有多英明神武,这次选择做个摄政王,也一定有他的用意。
正如这些人所想,宗政久寒的确有自己的考量,宝辰的回答占了一定的分量,但很小。他再宠爱宝辰,也不会让个小家伙来决定自己今后的去向。
前两日的时候,良帝已经病入膏肓,但意识还算清醒,早早地写下了这一道百无遗漏的,并且成功将了宗政久寒一军的该死的遗诏。他被宗政久寒安插在宫中的人用不易察觉的毒药毒死后,朝中大局就骤然风起云涌了。
分别以寒亲王,礼亲王,和亲王三人为首的党派,还有以皇后,大将军穆远和丞相王翰的一派,他们对王位的觊觎为最强。
而良帝的这一道遗诏中的最后一条,让宗政久寒成为摄政王,打的可真是好主意!一来,防止了宗政久寒篡位,因为他已经被封为摄政王,若还强行登基为皇,必然言不正名不顺。二来,礼亲王和和亲王都被自己这个摄政王压了一筹,那两个做哥哥的,自然不乐意,必会联合起来针对自己。
这招铺得很妙,让他不得不考量自己的名声,还有实力。不到逼不得已,宗政久寒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所以这一次,他选择了做摄政王,慢慢来,这良国的天下,总会是他的,也会是他宝贝儿子的。
第二天天一早,宗政久寒就把熟睡的小家伙挖了出来,看他睡眼朦胧的,就拿了热水泡过的帕子在他脸上擦了擦,又用厚厚的被子将他裹了起来,直接抱到了宽大的马车上。
等宝辰彻底清醒的时候,他便漱了口,吃了点一直拿炉子温着的鸡肉粥。这时候,他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在喊他,好像是平素!
“宝辰!宝辰!”平素只穿了一件里衣,狂风吹得小脸有些发白,嘴唇都干裂了,他一直努力地奔跑着,却只能眼看着马车离他越来越远,就要失去宝辰的恐慌蔓延了他的心脏!
听父亲说王爷带着宝辰要去京城的时候,大冬天的,他连件棉袄都来不及披上就跑了出来,他也不知道自己跑来干什么,是要留下宝辰,还是向宝辰道别,他就是想见他一面。
“停车!”撩开车窗的帘子,看那傻小子竟然只穿了这么点衣服,宝辰心一急,忙喊了一声,拿上身侧的轻裘就跳下了车,宗政久寒看着,不禁微微皱眉,有些吃味。
“你是傻子吗!”宝辰也跑了几步,两人碰面后,他就给了平素的小脑袋一个糖炒栗子,愤愤道:“这么冷的天,你穿了一件衣服就出来,你怎么不干脆裸奔呢!”
看着自己的小媳妇儿(莫:啊喂,你这称呼也太自觉了吧?)操着一副小大人的口气,对着自己训话,方才的恐慌与失落便消散了一些,他露出了平素式的傻笑,摸摸被敲到的脑袋,然后说道:“小柱子睡觉的时候就穿着里衣的,来不及脱掉裸奔了。”
来不及……裸奔……
宝辰闻言,顿时有种掉头就走的冲动!他抚额,然后将轻裘扔在了傻小子的头顶,恶声恶气道:“傻笑什么!还不披上!冷死了你,平副将又要找我父王哭诉我欺负你了!”
“没有没有!媳妇儿没有欺负小柱子!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