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错了吗?师父在说…对不起?
犯错的只会是阿云啊,师父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好奇怪的感觉,明明是师父的样子,为什么却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师父?
看着那孩子用纯洁无知的眼神盯着自己,林若风想对他说,别再这样看着我了!只要你能想起来,只要你恢复过来,我什么也不争了什么仇也不报了还不行吗?!只要你想起来,行不行?然而言到口中,却被哽咽卡在了喉前。
“师父?”沈云醒来后头一次把这给他无限痛苦的两字叫的少了畏惧,只是惊奇。
林若风听沈云换他,勉强向他扯出一丝笑意,却不知为何竟鬼使神差地冒出一句:“行不行?”
行不行?什么行不行?师父会问我行不行?
习惯性地点头,却不知自己答应的是什么,一心只是奇怪师父怎么了,硕大的眼睛一眨一眨的,呆呆地看着林若风。
两人一个满腹的悔意说不出口,一个满心的疑问不敢相询,只是大眼瞪小眼地对看着。
两个原本都是才华卓越的人,却一个问非所问,一个答非所答,萧笙看看这个呆呆的又看看那个怔怔的,暗叹一句:还真是师徒!他虽然心中酸楚,却还是忍不住觉得好笑。
无意破坏两人的“谈话”,但沈云身上的伤却不能再不处理了,萧笙咳了声,对还抓着一堆玉雪膏和续骨散的林若风道:
“过来抱着他,我帮他换药。”
一句话撑大了两人的眼睛。
沈云对林若风还是非常恐惧的,尤其萧笙要把他放开来,这让他十分不安,他半个身子趴伏在床榻上,一只小手紧抓住萧笙的衣带,紧张地唤道
“笙哥哥?”
“云儿乖,笙哥哥要帮你换药,乖乖地别动。”
林若风的行为确实让萧笙非常恼火,然而解铃还须系铃人,沈云的失忆由若风而起,便该由若风来解。何况十几年兄弟,萧笙也知道若风一步步过来的辛苦,解沈云的铃何尝不是解他自己的铃?因而即使为沈云抱不平,萧笙仍然愿意促和两人的和解。
他把攥着自己衣带的小手在手中捏了下,一边示意还在发愣的林若风过来坐着,等他坐稳后,就小心地把沈云趴放上去让他抱住。
☆、同谋将来
感觉非常微妙,小小的人儿趴在自己怀里,应该还是很怕的,身子一直僵硬着,小脑袋低着想靠又不敢靠上来,间歇的一下下轻颤。两人贴的这样近,林若风甚至可以嗅到除去血腥与药味,小孩身上淡淡的体香。
小人儿就这样静静的偶尔轻颤着僵持在自己胸前,被夹板夹着包成了一个白粽子的左手小心翼翼地搭在自己腿上,右手像个小爪子似的胆战心惊地抓着自己的手臂,细细的腰板僵硬地挺着,小臀卡在自己的腿上因而微微翘起,曲线流畅地连接着两条无力地搭在床榻上被包扎的直挺挺的长腿,瞧着可怜又可气。
做什么用了这样一个让自己难受的姿势呢?靠过来不好吗?
然而只是一个转念,林若风就断了气恼。
怎么能怪他?
这个孩子,跟了自己八年,然而直到今天,才是自己第一次抱他。
别说是再次失忆了的小孩,就是不失忆的沈云又哪里敢和他亲近?
这样想着,怀里的小孩猛然一抖,他马上用手稳住,抬头一看,萧笙已经快速地用指刀划破了沈云的上衫,他运刀如风几下之间红纱已从沈云的背部落下,露出道道狰狞的血槽。
尽管萧笙十分小心,药粉碰到新绽的伤口总还是疼痛的,小孩虽然害怕林若风,但痛起来了也就没了那么多的顾及。
他先是小声地哼哼,刚出声的时候确实惊了一惊,记忆中林若风是不允许他在自己面前喊疼的,他小心地瞧了瞧见他没什么反应,这才放下了心。之后痛楚强烈起来,小孩终于忍不住,虽然压抑却还是小小声的呼起痛来。
林若风看他在自己怀里辗转反侧,满头是汗,不由心痛不已,以往见不到也不心疼,如今这一切这样清晰地展现在眼前真让他觉得心都搅起来似的抽痛。他小心地把痛得脱力的小孩紧抱住,让他枕着自己的肩胛靠在自己怀里,与沈云一起感受他的每一次发抖,每一次痛楚。
以往的无可补偿,至少从今往后我再不会让你孤独地一个人痛。
萧笙处理完沈云上身的时候,小孩小脸汗津津的,已经整个人都陷到林若风的怀里去了,连 小孩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何时对林若风的接触没了排斥。
林若风看小孩晕晕的,再看他□一片血红,知道一会换药一定更难受,他一招隔空取物将远处的茶杯吸来,用内力微温后凑到沈云嘴边。方才出了不少汗,嗓子确实渴的不行,小孩看到清水便就着杯子一口喝了下去。感觉好点后,就看到林若风将空了的杯子放在一边,轻轻地拍了拍他。
小孩有点发愣,这是…师父吗?
不过不及他多想,思绪就被身后的痛楚拉去了,萧笙几下划开了小孩的亵裤。
沈云□的伤远比上身严重,双腿断骨的地方虽然已经有些愈合了,外表上也不像前些天那样还能看到白森森的骨头,只是外伤实在太重,今天又被沈云震动几番,臀部的伤口几乎全部裂开,部分血肉还粘连在纱布上,看起来非常恐怖。
萧笙不敢像之前一样用指刀直接撕开,他将随身携带的酒壶打开倒了些许在纱布上,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