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人群中,明月与重阳虽易了容,又换上寻常人家的衣服样式,但那通身的气势,在满街人群中犹是十分显眼,引得无数少女含情注视。重阳对如此炽烈的注目早已习惯免疫,但那流连在明月身上的目光却让重阳非常不舒服,忍不住握着明月的手更加紧了些。由于两人都广袖长舒,也看不出什么异样。
走着走着,两人便到了一个湖边。湖上楼台船坞歌舞,堤坝小摊叫卖,人来人往,好不热闹。也就在这热闹中,重阳拉着明月往湖边画舫走的时候,却看见前方一群人围起来吵嚣着什么。
“真是那个人偷得吗?”
“不是他还有谁?”
“想不到这等相貌堂堂的人竟是偷东西的贼。”
“人心不古,世风日下。”
“年纪轻轻一身力气竟然去做贼,打残他的手,让他以后只能靠乞讨度日。”
还没走近那团人,就能听到各种议论。
本来重阳和明月并不喜欢往人多的地方走,但那群人就在他们必经的路口,他们此番扮演的平常人也不好施展轻功,在人们头上飞来飞去,也只能往喧闹深处走。
只是很多事,并不是想不插手便与人无关。
就在明月和重阳经过时,一乱糟糟的青色团子朝他们飞过来。其实,像今日这般当街打闹的事,在历届群花会期间以致整个京城都非常常见,水至清则无鱼,作为北冥帝皇,重阳也从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今日,既然麻烦来了,知道明月向来同情民众,重阳便长袖一挥,截住青团子的下落趋势,顺救了宇少飞一命。
宇少飞本来以为自己今日命丧于此,却软软绵绵落在地方,保住一条小命。知晓是被高人所救,向明月和重阳方向看去,却在看到明月时,默然移不开眼。
白衣翩然,遗世独立,眸中流光明皓,疑似九天仙子落凡尘。
而此时打人的一方,本只想教训一下宇少飞,却不小心把人打死,见宇少飞没事,禁不住松了一口。要知道,为了群花会的顺利举行,北冥皇早已发布文书,禁止城内动械打斗,这期间所犯的错,也较往常重三倍。因为方才大家都把目光聚焦在双方争斗上,并未看到重阳如此出手,但有些人看到了,比如说安阳君谦。
因宇少飞对明月的“注视”,所有人在瞥了一眼后,眼光都交织在明月身上,再也难移开,人群中传来一阵吸气声。如重阳这般气质卓群雅致绝伦的人自是少见,但如明月这般如步青莲,身在闹市,却仿佛行在云上之人,却是罕见之至。那一袭简单的白衣,散发着令人难言的光环,让人移不开眼。
“你,没事吧。”见众人如此形态,重阳有种自己宝贝被别人窥视的悔过感,而明月见宇少飞狼狈的躺在地上,便上去缓缓行上前去。
“我……我,没事……”见天人步云而来,听见那温润如珠玉声音中暖暖的关怀,宇少飞心中一暖。又似乎有些纠结于如此糟糕的形象暴露在明月面前,脸顿继泛上一番红色,说话也结结巴巴的不利索。
没事?没事还躺在别人面前?想到少年如此说,很多人忍不住偷笑起来。
“不是他。偷东西的不是他。”正在明月再想说什么,一声冰冷的声音传说人群,带着难言的威严传到众人耳中。
“不是他难道……”是你。不是他,难道我打错了人。但就在那青衣人气结的转过身,要辩论什么时。却在看到走过来的一男一女禁了声。
这男人不是别人,衣服上特殊的标志显示他正是安阳家族现在的少主,安阳君谦。而走在他面前,冰山面瘫说话不带感情的正是以预言闻名天下的安阳环佩。众人既已识出他们的身份,便主动让出一条道。
“不是他,他是无辜的。”站在人群,一向惜字如金的安阳环佩依旧面无表情的说道,但看向明月和重阳的眼光,却带了些什么。
“对不住小兄弟,真是冤枉你了。这是一百两银子和特制的金疮药,还请你收下。”见安阳环佩如是说,古青岩也是识时务的人,在异地被一群人围观下,也就拿出银子和身上尚好的药物向宇少飞道歉。但任谁被无辜冤枉被打后,不是一点钱和伤药能摆平的,况且他现在正年少轻狂,一拳袭上古青岩的胸口。
“得饶人处且饶人。”就在宇少飞离古青岩胸口还剩一寸时,明月左手一动,稳稳地挡住那来势汹汹的一拳。
“我……”虽明月脸上无甚责怪,但被那双修长美好的手挡住,宇少飞像是被父母逮着现行做错事的小孩,一时手无举措。
“收下银两和药,往西走五里,有招募进军之处,你今日可前去,如鱼得水,前途无量。”西去五里此时正在招募吗?当然没有。只是既明月如此说,明日那处自是有人招募禁军了。当然,这些安排相信明天重阳都会做好。
只此一句话,宇少飞的人生彻底转变。而这个宇少飞,便是后来威震四方留名青史的大将“飞虎上将”。
有人说,世有伯乐,然后有千里马。但若要成为千里马,在遇到伯乐前,要具有千里马的潜质。少年将军成名后,说过一句话,“我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那个人的缘故。”有时候,你也许只是顺手给他人以帮助,但却他人来说却是雪中送炭。宇少飞的成功,还是靠着个人努力,九死一生。但做人只凭机遇,也只是扶不起的阿斗。
对于明月,宇少飞有着莫名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