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临晃了晃折扇,示意他别出声,压低了声音说道:“都有。你仔细看,老怪物说了,若你回来还在打,便叫你仔细看着,说你或能学会些什么。”
“又谁是老怪物?”慕容临话音刚落,红袍怪便收了招式跳出战圈,一手扯着慕容临衣领,又一番大喊大叫。
郭逸愣了愣,随即便笑着摇摇头,径自取了慕容厉为他准备的衣物,走到后院里去刚洗了个痛快澡,立即便见着慕容厉跑了进来,一边为他擦干头发,嘴里一边念着:“老怪物就是老怪物,还说要教我呢,人都没影了!”
“皇叔也不见了?”郭逸暗暗好笑,心知这两人必又要闹上一场,只不知是师傅让着严亭,还是严亭发脾气敌不过师傅。
“自然是被他带走了,也不知是吵架去了,还是打架去了,又或是做别的……”慕容厉一边说着,一边上下在郭逸身前扫视着,空着一只手摸向郭逸唇瓣,双目中流露几分调侃道:“不若,趁此处无人,懿轩再教教,也好教太傅大人……享受一番?”
“你果然是个混账啊,”郭逸笑着在他头上打了一下,伸手穿上衣衫,接着道:“说好明日便走,你再闹下去,倒是要拖到明年去了。”
两人一路说笑着回去,等了一会便见得红袍怪独自出现,不由都有些奇怪。
“别看,别问!该分开总得分开,老夫总不能由着他跟,不让他留在宫中辅政吧!”红袍怪神色变化之间,越说越不高兴了。
郭逸见状也明白过来,终是得离开了。
第一百零九回
这日天气甚好,虽已过了八月,却正迎来九月菊花盛开。郭逸有慕容厉和红袍怪伴着,一路经过花园去朴宸殿中,闻得处处清香扑鼻,眼见彩蝶纷飞,倒也冲散了几分不安。
慕容时早朝方下便得知他们会过来,已特地命人接他们去了议事殿旁的国宴厅,备了些茶点,又死活请了慕容临作陪,也不管那谦王有多不愿见着红袍怪,硬将他两人安在了同一条矮几上。
郭逸见着陈熹泓,顿时又是一番惊讶。这人如今虽已穿着越国宫中袍服,却显是又瘦了一圈!
“不知,熹泓特地去寻懿轩,究竟何事所扰,如今赴约来了,却见着阁下如此消瘦,倒教懿轩有些心虚,还望坦言相告。”郭逸望着他,略皱了眉头。
陈熹泓却一声不吭,只抬眼望了望慕容时。
郭逸心中疑惑渐重,为何明明是陈熹泓有事,却又要问过陛下的意思?难不成,是肃恭传错了话?
他正转头看向慕容厉,却闻得慕容时开了口。
一番谈论下来,郭逸方才得知,这陈熹泓是为着自己父皇被蛮族虐杀而死,心中怨气难平,却又苦无一兵一卒,毫无复国讨伐之望!
“如此说来,熹泓之意仅仅是要懿轩想个法子为父报仇么?”郭逸皱着眉道,“若是如此,又何需劳陛下开口?只怕是尤西太子你,志在复国吧?”
他话音刚落,陈熹泓便自慕容时身边站起,直直的跪到了郭逸面前,眼中泪光闪闪:“太傅,熹泓不敢妄言复国一说,熹泓深知如今处境,亦知越国朝中危机处处,纵然是肃谨他毫无顾忌,熹泓亦不愿与他各作各的国君,纵是世代交好为盟,也不如只余一国!只求太傅,倾您所学,运筹帷幄之间,一举灭了那蛮族部落,永绝后患之时,还能想起熹泓所托,将那敌人首级带回越国地坛之中,以慰先灵!”
郭逸吓了一跳,他实没想到这人是要他兴兵讨伐之后取敌之项首,但如此一来,岂非是……“内忧未平,外患尤多。熹泓如此心急,懿轩恐怕帮不上忙。如今越国形势,熹泓在宫中也曾参与其中,应多少知道一些,若不能将这些暗藏的危机平复掉,懿轩又怎敢向陛下担保,出兵后朝中无恙,宫中亦可令懿轩毫无顾虑?”
他一边说,一边将陈熹泓牵了起来,迈过矮几走到慕容时面前,轻声道:“陛下,如今局势,不宜攘外。懿轩离去这些时日,未知会是多久,但请陛下斟酌处理,凡事不可操之过急。”
说罢,他便将陈熹泓送到慕容时身侧去,躬身为礼:“懿轩这便走了。此事,懿轩心中记下。若真有与蛮族对抗之日,必为熹泓了此心愿。师傅,走罢。”
红袍怪咧了咧嘴,站起身来便走。
他身后慕容临似是全没料到这老怪物如今竟一声不吭,扬手便将折扇掷了过去,骂道:“老怪物!你要走连个招呼都不会打么?”
郭逸眼见着红袍怪脸色变了变,却是朝他悄悄的挤了挤眼睛。他心说严亭你果然沉不住气,看样子,今日只怕又难走了……
慕容时凤目扫过来,看了看红袍怪,便立即开口道:“师公留步,徒孙有个请求,还望师公答应。”说着,又走了下来,作势要跪。
红袍怪皱着眉,手一抬便阻止了他,口中道:“怎么说你也是一国之君,怎能动撤下跪求情?”
“非是为皇叔求情,”慕容时轻声道:“实是为越国求情。还望师公能出任国师一职,如同多年前扶持父皇一般,为国尽一份心力。也可就近看着师傅,与您那女徒弟。若是师公心中对皇叔有任何不满,找他也方便。”
“嘿,你这小鬼!居然查老夫家底!”红袍怪怪叫着,一步窜到殿门口去,探头探脑的望了一会,召来个内侍:“哎,小家伙,快快,去把后面朴宸殿南边花园里、最高那座假山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