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路说,一路将两人或拉或扯的带回席间去,顺道冲郭逸挤了挤眼睛,得意洋洋。
郭逸咧了咧嘴,眼见这几位都入座了,才向红袍怪道:“有劳师傅,身为越国第一权臣,师傅今日必得将同僚们招呼妥当,顺道一饱口福,也可多喝些美酒了。只不过,若是您晨间给严亭吃下那颗丹药有何不妥,徒儿便无法帮您了。”
说罢,他便飞快的奔回席中去,只留个红袍怪还站在殿门前,望着他吹胡子叹气。
慕容厉与郭逸两人频频举杯,使劲向慕容时敬酒,这原本理智常占上风的一国之君,今日倒似是真有些不愉,竟来者不拒全数喝下了。
不多时,常人酒过三巡,慕容时已喝得脸上酡红一片,红袍怪却刚才自各席间绕回来,又要向他敬酒。
陈熹泓一直坐在他身边冷眼旁观,由着郭逸和慕容厉灌他,此刻似真是有些看不下去,终开口道:“老国师,无需再敬了。看样子,他已不行了……”
“谁不行啊……熹泓你今日、为何总与朕作对呢……”慕容时半眯着凤目,说话结结巴巴,醉态毕现之间歪过头去看着陈熹泓,眼中流露的感情,却远比平日里真诚得多。
他抬手在陈熹泓眼前摇了摇,“为何要晃脑袋?朕、对你……确已是如皇弟所言,十分宽待了啊。你究竟还有何不满?你看看……这台阶之下,满朝、文武大臣,他们、他们哪个不是为这江山社稷尽心尽力?莫说他们,眼前、眼前肃恭也好、皇叔也罢,就连、连国师也是,眼见着,无所事事的模样……其实、暗地里操了多少心,朕全部清楚,才由着他们偶尔放纵一些!可你呢?你来了,一句话要见朕,朕便见了,一句话要在宫中小住,朕便允了,连刺杀朕的师傅你也做了,朕、也不曾将你如何……还得哄着朕的皇弟,说已、处罚于你……”
他结结巴巴,一边打着嗝,一边摇头晃脑的说着,鼻子也不知是喝醉了变红的,还是说到激动时,有想哭的冲动所致。
陈熹泓静静听着,也不去打断他,只抬眼望望郭逸,无声的露出个歉意的笑来。
“皇叔,我等下去与大臣们同饮……懿轩,肃恭有些头晕,不若与我同去?”慕容厉突然开了口,三句两句便将几人全拉了下去,首席上走得干干净净。除开慕容时与陈熹泓,便只余个慕容雨坐在那里丝毫不动弹,像是已喝醉了。
他们下去不多时,已与那些新晋的官员们聊得热火朝天,只郭逸抽空抬首望了望,果然见首席上已空无一人。他抿唇笑笑,附在身边慕容厉耳畔道:“你那皇兄,或许明日上不了朝,故此肃恭切莫喝醉了,还得抽空将李元甫的案宗取来,给懿轩看看才是。”
慕容厉也已喝得有点头晕,虽知郭逸说的是公事,却仍是觉着呼入耳中那股热气的影响远胜了言辞中的讯息,但此刻大庭广众,他也不是红袍怪那般任性之辈,便点点头,勉强道:“那便早些散了,由他们自己喝吧。”
说罢,他二人便找到红袍怪,见着了醉得不成人形的慕容临。这两人正靠在殿门附近的长凳上,慕容临伏在那里一动不动,像是已睡着了,红袍怪以膝代枕由他躺着,自己正仰着脖子不停灌酒。
见状,郭逸心知不太妙,却只得硬着头发上前去道:“师傅,明日还得当朝审理李元甫一案,故此还望师傅辛苦一番,请诸人莫要喝得太醉才是。肃恭他本就累了,这便去为徒儿取了案宗,回去歇着,不知师傅这里,可有何需要徒儿帮您的?”
第一百四十八回
红袍怪点点头又摇摇头,叹了口气:“唉,这慕容家的人,怎么一个两个都如此爱折腾,这般不坦率?罢了罢了,你且忙去,有为师在此守着,不会有事。”
“那……严亭呢?”郭逸想了想,终是壮着胆子问出来,随即便见红袍怪将慕容临捞起,问他道:“明日可是早朝时分到议事殿去?”
见郭逸点头,他又道要将慕容临安顿好,请郭逸再呆一会,等他返回才走。说着又道是已教慕容雨去熬几份醒酒的药备着,一会功夫就去看牢了慕容临,不会有事。
郭逸自是应了,顺道等到慕容厉取了案宗回来,这才叫红袍怪嘱咐郭适好生向学,说是择日再去看他。
两人也不急着回去,便就近在御花园里找个安静地方,沐浴着午后暖阳,查看李元甫的罪状,有不甚清楚之处,慕容厉居然还算清醒,一一的为郭逸解答了出来。
若不是怕他借酒装疯,郭逸心中其实十分高兴,但却又记挂着几个人今日能否好生睡下,明日能否准时在殿上出现,故而也只是揽着他肩头,说了句:“幸有肃恭,否则懿轩是真有些看不懂……不成,找他们去。”
后面那句,若是换了个人来,定是不明他说的是要找谁。
慕容厉皱眉望着他,略显不满:“岁末大典之际寻人补这个,也只丞相大人想得出了。旁人都巴不得多吃多玩一阵,自己休息休息,你倒好,自己折腾了,还得去麻烦他们……看我做什么?哎……走走走,陪你同去便是。”
慕容厉说到一半,郭逸便望着他,也不说话,只是略有些失望的模样。但偏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