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鹫慢慢爬起来向外走，他记得附近有个水潭，他想先去洗掉这一身可耻的痕迹，可是他的身体不停使唤，尤其是双腿，绵软无力，终于走到水潭边，却几乎是摔了进去，他挣扎了两下，却无力上浮，索性便不再挣扎，任身体慢慢下沉，水压的他胸口生疼，不得不张口吐出肺里的空气，潭水并不算很清澈，但是他却能清楚的看见那个缓缓上升的气泡，活泼可爱，似乎还有着淡淡的光晕，就像连城瑾。

小瑾……小瑾……希望你平安……灵鹫忽然觉得很轻松，他觉得这一次可以睡一个很长的觉了，只是在他闭上眼的一瞬间，似乎看见一个鲜红的东西猛的搅动了水面，那个活泼可爱的气泡霎时破裂。他认得那种红，如血的鲜红，那是连城璧的颜色，灵鹫带着满眼的鲜红再次晕了过去。

落日谷内奇草异毒遍地，但是现在灵鹫什么都吃不进去，哪怕硬灌进去也会立即就吐出来，而且烧得厉害，连城璧只有不停的给他输入真气，才勉强吊住他的性命。

“你要是敢死，我立即让连城瑾去给你陪葬。”连城璧抓着灵鹫的肩，用力晃了一下，“你听到没有？！”

一晃之下灵鹫竟真的醒了过来，他睁开眼，喃喃唤了一声，“小瑾……”等他看清楚眼前的人，便艰难的跟他解释，“我……不是想死，我只是……想洗洗……你别伤害小瑾……”

见灵鹫又要昏睡过去，连城璧忽然很怕，“灵鹫，睁开眼看着我！”

灵鹫勉强支集中起精神，他觉得浑身都冷，视线也有些模糊，他努力去看连城璧的脸，却无论如何都看不清，却反而清晰的看见站在连城璧身后的人，那是——雪鹰，雪鹰说，“哥，你这回不会再丢下我了吧？”

“雪鹰……雪鹰……”都是哥的错，如果当初哥没有丢下你，灵鹫抬起手想去抓雪鹰，却忽然眼前红色一闪，雪鹰便不见了，他的手也被连城璧抓住，“灵鹫！灵鹫你不要死！”连城璧终于慌了，他现在束手无策，无论他用什么手段，灵鹫却还是一点一点的要离开他，“灵鹫，你不要走，灵鹫……”近乎乞求的语气，如果灵鹫还清醒，他一定不会相信，这样的话会是从连城璧口中说出的，但是现在这些话却让他想起雪鹰，当初雪鹰也是这样求他，“哥，你不要走，别离开我！”

雪鹰，雪鹰……都是哥的错，“对不起……我……不会走的，我……再也不离开你了……”说完灵鹫便又晕了过去，连城璧再次为灵鹫渡入真气，整整一夜，天光放亮的时候，灵鹫的烧竟慢慢退了，呼吸也平稳了下来，连城璧用手指卷着灵鹫的头发，“灵鹫，你是为我留下来的吗？是吗？”

☆、【五】

灵鹫醒来的时候，连城璧端着一碗粥坐在床边，“喝了它。”连城璧说。

灵鹫接过碗，将粥喝了下去，当他喝完的时候才疑惑的发现，原来那真的只是一碗粥，没有任何连城，而且熬的很烂，温度也刚好入口。

连城璧笑着说，“灵鹫，我们来做个交易吧。”

灵鹫的心立即就悬了起来，“什么交易。”

“小瑾她只有一年的时间了，她终究是我妹妹，我也希望她最后的时光能过得幸福，所以我给你一年的时间，这一年我保证不会动她，还会帮她调养身体，尽量让你们多相处一些，但是一年之后，你必须回来陪我，你剩下的时间都是我的。”连城璧从怀里拿出一个药瓶，“小瑾她刚刚小产，伤了元气，我这里有几颗养神丹，你拿回去给她，会对她的身体有好处。”

灵鹫拿着那个药瓶却是一脸戒备，连城璧笑了笑，“你放心，如果我要杀她，根本不用绕这么大的圈子，何况她也只剩下一年的时间，我何必这么麻烦。”见灵鹫似乎还不放心，连城璧道，“你要是还不放心，可以自己吃一颗试试。”

灵鹫犹豫了一下，竟真的拔出瓶塞倒了一颗放进嘴里，连城璧运功帮他把药力化开，灵鹫身上的乏力感立即便减轻了许多，“如何？”连城璧问。

“嗯。”灵鹫应了一声，然而他心里其实仍不打算把这药拿给小瑾吃，比较连城璧究竟是什么心思，以他的脑袋是不可能猜得透的。连城璧拿了身衣服给灵鹫，“你回去吧，这么多天没回去，小瑾一定担心死了。”

“你……真的放我走？没有其他条件？”灵鹫总觉得不踏实。

“怎么？你不想走了？如果你现在就留下来陪我，我也不会拒绝你。”连城璧笑着说。

灵鹫当然不可能留下，不管连城璧打什么主意，一年之后，只要小瑾一走，他也随后跟去，绝不会再回到这个魔鬼身边。灵鹫迅速穿好衣服，头也不回的出了谷。连城璧看着灵鹫的背影，“灵鹫啊灵鹫，你的心思实在太容易看清了，我怎么会这么容易就让你逃掉呢。”连城璧开始准备各种调理身体的伤药，现在他必须好好的照顾他的小妹。

灵鹫回到风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