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杨珊不想解释什么,更不想说自己父母双亡以博取同情。
“放过我家云儿吧,她不是这样的人,她就是一时迷糊。”
“嗯。”
“你……答应了?”李母本以为要经过好一番苦口婆心,论道颂德,或许是激烈的争论,不曾料到杨珊是这般反应,一时有些无所适从。
“嗯。”杨珊幽幽说:“我答应了。”她是个从小没有温暖的孩子,如果非要李艾云在自己和父母之间做选择,她要李艾云选择父母。虽然李艾云不说,但杨珊知道她心里的为难与挣扎,却还天真地以为有一天会柳暗花明而苦苦坚持着。如果杨珊不曾罹患系统性红斑狼疮,也许,她也会和李艾云一般,对未来期待。
“你是个好孩子,阿姨希望你幸福。”李母心里的石头落地,又隐隐对杨珊有些莫名的心疼。
锁好店门,李艾云拉着杨珊向车子走去。
“李艾云,走走吧。”杨珊顿住脚。
“好,那我们走回去。”李艾云点头,浅笑。夜深的滨海路不见行人,只有偶时呼啸而过的车辆。路灯把她们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在地上投一道瘦削的炭笔阴影。路过一棵一棵枝叶青葱,犹如凤凰羽的凤凰树,路过一个一个黑铁欧式灯盏,灯盏泛着幽明的光。
“李艾云,唱首歌给我听。”
“啊?我唱歌不好听。”李艾云哪好意思唱呀。
“我要听你唱。”杨珊执意要李艾云唱,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那……你不许笑。”李艾云做了一阵思想争斗,才看着杨珊道,底气不足。
“我何时笑过?”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只是笑得不易察觉而已。李艾云想了想,但凡她看见杨珊笑,自己必是一副窘态,指不定一会又心里窃笑了。
“唱。”杨珊催促。
“爱一旦结冰,
一切都好平静,
泪水它一旦流尽,
只剩决心。
放逐自己在黑夜的边境,
任由黎明一步一步向我逼近,
想你的心,
化成灰烬。
真的有点累了,
没什么力气,
有太多太多回忆,
哽住呼吸。
爱你的心我无处投递,
如果可以飞檐走壁找到你,
爱的委屈不必澄清,
只要你将我抱紧。
……”李艾云柔柔转转的嗓音,回荡在夜色里,一曲《如果云知道》,在安静空旷的街道,犹如一曲悲壮的挽歌。
“李艾云。”杨珊停下脚步,回身紧紧抱着李艾云,用尽全身力气,只想把她揉入自己的身体。
“杨珊,你今天怎么了?怪怪的。”李艾云心中的莫名的不安悄悄爬了上来。
“李艾云,一生有你,无憾了。”在李艾云耳边低语,道不尽的别愁。
“杨珊……”再多的情话,敌不过眸里的深情。
曹碧芬恢复真快,不消半个月,失恋的愁绪便烟消云散。这天打扮得花枝招展,比春天的花儿还灿烂,撑着把花伞,顶着绵绵细雨,颠颠进了安然咖啡店。李艾云见了曹碧芬也没招呼她,眉心紧蹙,拿着电话若有所思。
“喂,阿云,你这是不待见我吗?”曹碧芬怨道。
“芬姐,可把你盼来了,你最近干嘛去了呀,都不见人。”小兰看到曹碧芬倒是热络。
“看看看,还是小兰懂事,哪像一些没良心的。”曹碧芬说着不忘丢给李艾云一个白眼。“我说阿云,你怎么啦?眉毛都要打结了。”
“杨珊今天都没接电话,奇怪。”李艾云这心里好不踏实,心提在胸腔,总有种失重感。
“真为杨n的未来堪忧啊,管这么严。指不定还在睡觉呢。”曹碧芬不以为意。
“也许吧,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心慌得很。”李艾云放下手机,依旧愁眉不展。
“云姐……”小兰见李艾云提起冰块,想到什么,欲言又止。
“怎么了?”
“前段时间阿姨来找冰块,我把冰块的电话号码给她了。”小兰不明就里,见李艾云提起冰块就顺便把这事说了。
“你说我妈找杨珊?”李艾云惊道。见小兰点头,李艾云再也坐不住,想起昨夜杨珊的怪异,心里失重感更甚。
“哎,阿云,等我。”曹碧芬见李艾云急切慌乱往外跑的样子,放心不下,跟着出来。
飘着雨的银白色海滩,空无一人。杨珊脱下鞋子,光脚踩在细沙上,望着浩瀚的海面,听着哗哗的时远时近的海浪声,心内静如一汪湖泊。在沙滩上留下一排脚印,调皮的浪花涌上来吻着她的脚丫。杨珊目不斜视,没有迟疑的脚步,不畏惧前方深沉的蔚蓝。脚底的沙子越来越细,浪没过膝盖……李艾云,我本是那无根的浮萍,命运怜我,让我遇见你。浪冲上来,没过杨珊的大腿,再退下去,卷走脚下一层细沙……李艾云,我从来没和你说过我爱你,你要相信,我爱你。脚底是比细沙更为柔软的触感,已是泥泞,海水没过腰身,脸湿了,分不清是雨还是浪,抑或,是泪……李艾云,你是一树一树的花开,是燕在梁间呢喃,你是爱,是暖,是希望,你是人间的四月天。海水没过胸口,浪打到脸上生疼。一拨一拨涌过来,把杨珊往后推开,杨珊挺直了脊背,迎上去……李艾云,我要回到那海上去了,这海水一点都不冷。咸腥的海水灌入鼻腔,冲破杨珊的鼻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