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而来。伊默躲在他身后伸长脖子嗅,又被热浪烫得缩了回去。
粥面咕嘟咕嘟冒着气泡,季达明拿着长勺在锅里搅了搅,呼吸间都是清香,他盛了一点在碗里给伊默尝:“慢点,别烫着。”
伊默小心翼翼地捧着碗,吹了几下才敢喝,刚尝到就笑得眉眼弯弯:“好喝。”
于是季达明接过空碗,盛满,再和伊默坐在门槛上吹穿堂风。
李婶在院中遥遥地喊了几句:“坐那儿像什么话?”
伊默闻言想要站起来,季达明伸手将人按回来:“没事儿,怎么舒服怎么来。”
“季先生,和你住在一起真好。”伊默靠在季达明身边动了动脚,在泥地上留了个浅浅的脚印,“我已经很久没有吃过饱饭了。”
季达明闻言将嘴里的粥咽下去,定定地望着伊默:“我以后绝不让你再饿肚子。”
他说得认真,伊默听了转头笑起来,喝了口粥,继而把脑袋靠在了季达明的肩头:“我信。”
这两个字让季达明的心狂跳不已,仿佛得到了认可,他囫囵喝完自己的粥,不知如何表达心里的感情,便伸手搂着伊默的肩坐着,谁料伊默忽然腾地蹦起来:“季先生,可不得了了,咱们今天要去码头的。”
“不着急。”季达明拉伊默回来继续坐着。
伊默却坐立不安起来:“不成,那批货有问题。”
季达明只好叫陈五来开车,带着伊默一同往码头边去了,他仗着自己是重生过的人不把事情往心里去,伊默却抱着账本和流水看了一路,到了码头更是一头扎进货物堆里查得灰头土脸。
码头上的工人畏惧季达明,一溜边站在路边不敢动。
季达明怕伊默伤着,跟在这人屁股后面喊:“慢点跑!”
伊默嘴里叼着只铅笔含糊地应了,手脚并用往货箱上爬。
载满货物的船不停地进港,日头逐渐毒辣,明晃晃的光照得人摸不着北,季达明实在舍不得让伊默在大太阳底下站着,三两下爬到货箱上把晒得晕乎乎的伊默抱下来。
码头边没什么阴凉地方,就一棵树,树荫还小,季达明脱了衣服举在头顶替伊默挡太阳,陈五捧着个西瓜大老远就开始叫唤:“少东家,吃瓜吃瓜!”
季达明从账本后头撕下几张纸拿在手里当扇子,一边给伊默扇风,一边提高声音回答:“切好了拿过来!”
伊默正捏着铅笔擦汗,听见有西瓜吃,高兴得顾不上累,缠着季达明说刚刚查货的结果。
“别急,慢慢说。”季达明心疼伊默还来不及,哪里还肯他累着,“瞧把你热的,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可千万别中暑。”
伊默坐在地上笑:“不热,我拿了季先生的工钱就得认真干活。”
“那也要歇歇。”季达明站起身,见陈五拿了瓜来,连忙招呼伊默吃,“吃完西瓜再忙也是一样的。”
“甜得不得了。”陈五殷勤地递给他,“昨晚搁在江水里泡了一宿,凉丝丝的,现在吃最解暑了。”
季达明本已让伊默拿了一片瓜,闻言突然伸手阻拦:“太凉了,伤胃。”
伊默的神情顿时夸了,委委屈屈地望着他:“季先生,说好了吃完药就有瓜吃……”
“可这瓜太冰了。”季达明话到嘴边,看着伊默失望的神情立刻心软了,“你咬一口试试?”
伊默立刻扑上来,点头如捣蒜:“我要咬那个尖尖。”
季达明连忙拿了一片瓜递过去,让伊默咬最顶头的尖角。伊默嘴巴张得大大的,嗷呜咬了一大口,然后捂着嘴心满意足地嚼。
“冰不冰?凉不凉?”季达明紧张地盯着伊默的脸,“可别伤着胃。”
伊默慢吞吞地把西瓜咽进肚,拽着他的衣袖摇头:“不冰。”
季达明这才安心,与伊默肩并肩坐在树荫下吃瓜降暑。伊默以前日子过得苦,没吃过几顿好的,光是西瓜都吃得津津有味,头也不抬地啃了满手果汁。季达明则不然,不论有没有重生,他都是商会的少东家,打小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西瓜又不是什么稀罕的水果,他见伊默吃得欢,便默默地把剩下的全留着,让伊默咬每片西瓜最上头的尖角。
伊默悄悄告诉季达明那一口最甜,他不信,也不在意,没想到伊默硬是让他也咬了一口,还托着下巴看他嚼:“是不是很甜?”
“甜!”季达明心不在焉地吃,觉得伊默是天底下最甜的人了。
吃饱喝足以后,当然要继续查货。
伊默抱着账本忙得团团转,季达明跟在后头急了满头的汗,陈五怕他俩中暑,切了好几碟西瓜搁在树荫下,过一会儿就喊他们回来吃瓜。而季达明看着伊默被汗水打湿的后背追悔莫及,他虽然知晓货物出了问题,却记不清细节,于是现在便苦了伊默,在码头上一箱接着一箱地查看。
水声潺潺,连风都带着湿气。
“孟……孟泽?”
季达明原本全神贯注地站在货箱下护着伊默,闻言立刻浑身紧绷:“小默!”
伊默趴在货箱上寻声回头,对他招了招手:“季先生,我看见孟泽了。”
季达明伸手将伊默从货箱上抱下来,心里起疑,摸不准孟泽这时出现在码头的缘由:“在哪儿呢?”
伊默伸手指给他看:“那个箱子后头,和一个工人在说话。”
季达明蹙眉思忖片刻,喊陈五过来帮伊默一起验货,自己猫腰溜到货箱后凝神细听。
原来竟是孟泽买通了商会的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