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面对面坐着，沙加很少去夹菜，穆也不闻不问。两人就这样在嘈杂的客栈大堂用完了午膳。

“穆先生是打算继续休息吗？”

“庄主有什么事吗？”

“休息完了呢？”

“赶路。”

“朝哪里赶？”

“？”明明说好去冰极殿的。庄主忘了？果然还是病了吧。

“穆先生果然贵人多忘事啊。”

“冰极殿。”不说出来的话，不知道这个庄主会说出什么不客气的话来。

沙加讽刺一笑，说道：“那穆先生觉得冰极殿在哪里？”

穆纳闷了。“冰极殿不是在冰极城吗？”

“我给穆先生讲个故事。”

穆：“……”

“五年前，魔教教主凭‘寒冰诀’统一了处于散沙状态的魔教中人。”

“寒冰诀是不是很厉害？”一说到江湖趣事，穆先生就两眼放光。

沙加没有回答穆的问题，接着说道：“五年前，魔教教主十六岁，冰极殿也还在冰极城内。也就是你现在带着我去的方向。”

沙加慢吞吞地说着，说一句话要停顿很久。穆有些着急。不过，良好的修养让穆没有急着追问。

“穆先生似乎对江湖的事情不感兴趣？”沙加嘴上这么说，心中却因抓住了穆的一个“把柄”而窃喜。

“还好吧。”

穆虽然能做到控制脸部表情变化，但是做不到呼吸的随意调整。沙加意味不明地笑了笑，问道：“穆先生知道这里是哪里吗？”

“这里？灵城。这是去冰极城必经的地方。”

“你知道灵城还有个称呼是什么吗？”

还有个称呼？“是什么？”

“还是继续说故事吧。五年前，魔教教主统一魔道，无人敢试其锋。三年前，魔教教主在这里和一位白衣男子擦肩而过，从此魔教将总坛撤离冰极城。”

“咦？擦肩而过？这位白衣男子是谁呢，为什么要撤离？后来发生什么事了吗？”

“穆先生看来是不记得我们此行的目的地了。”故事说完了，就不能感受到有趣的变化了。

穆一怔。明白过来的时候，沙加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冰极殿已经不在冰极城了？”怪了，路上那些人都说冰极殿是在这个方向啊。

“穆先生果然是聪慧的。”

穆脸色一沉，不满地说道：“庄主既然早就知道，为何不早日相告？穆虽然答应作为庄主的护卫随行，却也是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不愿过多耽搁。”

这回轮到沙加怔住了。也就四五天的时间，穆变了。沙加觉得非常不爽。

“庄主也不必自责了。不知庄主可知晓冰极殿现今所在？”

沙加背对着穆，压抑着要爆发的怒火，沉声说道：“走得出这座城再说吧。”

“什么意思？”穆完全不明白。

可惜沙加打定了主意不说。穆怎么问也问不出来。

☆、第09章

金毛狐狸的诱拐之路17——这是幽灵谷

□□的版图像个瘦了身的茄子，连着茎叶的一头朝南，圆圆的尾端朝北。至于茄子以外，那就全是水，无边无际的水，水上时不时大雾笼罩，很容易让人迷路。谁也不知道水域外面有什么。

灵城的位置偏北，是沟通南北的陆上咽喉。穆想了很多个灵城的别名，也问了很多人。最后穆还是没有得出个准确结果。

不过，穆得知了一个传说，有关幽灵谷的传说。一个头发胡子全白，形容枯槁的老头告诉穆，幽灵谷是连接冥界和现世的地方，幽灵谷主是来自地狱的鬼王，最爱生剥活人。

一般老百姓听到这样的传闻，多多少少会有些害怕的情绪在里面。而那些相信圣贤书的人们会对鬼神之说嗤之以鼻。穆不属于这两种中的任何一种。他属于对幽灵谷很感兴趣的那一类。

江湖上传闻幽灵谷谷主是个邪里邪气的“千面鬼王”，没人知道他长什么样子。甚至他是男是女都没有定论。如此神秘，又可能是打败了魔教教主的人。穆很想和谷主一战。

夜晚如期而至，穆还是和往常一样结了账，点着火把驾着马车出发。既然庄主什么都不肯说，从老百姓那里又打听不出有用的东西，穆只好继续往北走。

相比出发第一天的豆芽菜月亮，今天的月亮已经升级为被吃掉三分之二的大饼了。

贵鬼和往常一样，到了睡觉时间就自动睡着了。沙加难得地钻出马车，坐到了穆的边上。

穆奇怪地说：“庄主今天心情好，想要试试驾车？”

沙加假装没听见，自顾自地说道：“你说幽灵们是不是都喜欢晚上出没？”

“不知道。等我成了幽灵那天，我再来告诉你。或者……”

“或者什么？”穆这样咒自己真的不是脑子有毛病？下午才以为他多少聪明了点……

“没什么。”穆还是觉得不提庄主坚持要走夜路的事情好。

“那沙加就在莲花山庄等着先生成为幽灵的那一天。”

感觉怪怪的，不能继续这个话题了。穆说：“对了，庄主既然睡不着，不如继续白天那个故事？”

“白天我似乎讲了很多故事。”

“灵城的另一个称呼是什么？为什么我问了灵城的百姓，他们都说不知道呢？”

“那是因为他们愚蠢。”

穆：“……”庄主说话真的不留情面。

“其实比起说故事，我现在更好奇你的长相。”沙加一边说着一边扭头看着穆的侧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