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独垂眸看着抱住自己小腿的身影，然后放下了手机。

他作出了决定。

“喂。”

看见对方瞬间僵住的动作，陈独满意的勾起了唇角。

“我们谈谈。”

……

3.

厨房里。

炒菜时锅铲碰撞的声音忽然停了下来，只留兹啦兹啦的油声。

陈独关了火，颇为无奈地低头看向挂在自己右腿上的某个木偶。

“你就不能先去别的地方玩吗？这样我很不方便。”

小东西抬起脸仰头看着陈独，深棕色的木质眼睛看不出什么，只是左右摇晃的脑袋告诉了陈独它的回答。

陈独简直心累。

“算了。”他拿出盘子将菜铲在里面，然后舀了碗米饭一起端出去，“你爱这样就这样吧。”

紧紧抱住陈独小腿的木偶用脸依恋地蹭了蹭裤子上的布料，小手抓着，挂在陈独裤腿上一晃一荡的就被带到了客厅吃饭的地方。

食不言，寑不语。

即使有很多问题想要问小东西，但陈独还是忍了下来，慢慢地吃着饭。

等到吃完了，顺手洗完了碗。陈独一看时间，嗯…已经晚上八点多了。

把挂在自己腿上待了快一天的木偶捞起来放到沙发前的桌子上，陈独盯着它，问：“话吗？”

小九闻言，歪着头似乎在思考，又似乎是在犹豫。

过了一会儿。

一个有些小却非常清澈的少年声音响起——

“咳…我可能…嗯…我会。”小九坐在桌沿上，两条细腿悬在空中有一下没一下地晃荡，两只手撑在身体两侧的桌面上。他仰起头，脑袋上的草帽滑落遮了他的脸，然后他抬手扶正了帽子，就着这个姿势看着陈独。

彷若仰望星光。

亦如信仰。

☆、第三章

1.

温暖的光。

他藏在花丛后，鼻尖前是小而白的茶花，开的绚烂，头顶是烂漫的红色花朵，花瓣层层叠叠，亲密地拥簇着花蕊。

清新的空气中夹杂着花香和泥土味，萦绕在他的鼻尖。

一只蝴蝶摇摇晃晃地飞过来，刚好栖在了他面前的一朵花上，柔顺地舒展它漂亮而晶莹的翅膀。

“妈妈！”他高兴又小心翼翼地呼唤着身后的女人，“快看，这儿有只黑色的蝴蝶！”

一阵不同于花香的清淡香味顺着微风传了过来。

“是吗？”女人的声音温柔却缥缈，一缕长长的头发垂落在他的脸侧，恋眷的抚摸着他的脖颈。

然后，女人的手牵住了他。

“我们得走了。”

他被牵着在小路上走，慢慢穿过花丛，他仰头，只看到女人身上的黑色裙子和捏在手里的素色钱包，钱包上坠着细细的流苏，轻轻晃动着。

他转头往回看，那只漂亮的黑色蝴蝶还在那儿。

视线里的景物随着走动而摇晃着、慢慢远离。

他转回头，看着捏着钱包的那只手，手指纤细，皮肤白皙，修剪好的指甲被涂得鲜红。

“妈妈，我们不等爸爸了吗？”

女人没有回答他。

他疑惑，拽了拽女人的衣袖。

女人继续走着。

他气了，用力拽住了女人的衣袖：“妈妈！”

呲啦——

轻薄的纱料被撕裂开来，露出里面的手臂……

他瞪大了眼。

那是……

细密的木纹、光滑的表面、精致的木质关节……

那是……

脸上传来冰凉而坚硬的触感，那是女人在抚摸他的脸侧，声音温柔。

“不可以看哦。”

2.

陈独醒来时，时间还早。

他动了动身体，皱着眉头将趴在自己胸前睡得舒服的木偶放到了一边。

唔…

坐着揉了好一会儿胸口，陈独才感觉好受了点。

没想到一旁的木偶倒是醒了，细细的胳膊一撑就坐了起来，贴着陈独的腰爬上去，吧唧抱住了陈独的脖子。

陈独：“……下去。”

小东西没动，装死。

陈独不耐烦，直接把它扯下来扔床上，自己进了浴室。

不一会儿，哗啦啦的水声就响了起来。

木偶小九歪着头听了会儿，然后吭嗤吭嗤地爬下床，溜到了浴室门口。

发现浴室门没锁后，果断推开了点缝隙钻了进去。

浴室里水汽弥漫。

陈独本来闭着眼在洗头发，听见声音睁开眼看了一眼。

然后一把将额前垂下来的头发顺到了后面，露出了光洁饱满的额头。

水珠顺着发梢滑落下来，一路经过下巴、脖颈，滴落在胸前的皮肤上，滑过结实紧致的腹部，然后向下——

咕……

陈独转/过/头，犹/疑地看向门/口。

他刚才……

似乎…听见了吞口水的声音。

木偶，也有口水吗？

陈独忽然想起了对方说过话还能睡觉的事实。

……算了，反正已经不正常了，再多一件也没什么。

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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