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铭瑄无奈地笑笑,这世上会这般叫小谏官的也就沈浩宇一人了。
沈浩宇见状突然凑近他,仔仔细细地盯着,直到把人看的面露红晕悄然后退,低声呵斥:“你盯着我作甚?”
沈浩宇这才站好,突然整个人都垮了下来,可怜巴巴地瞅着他:“怎么办铭瑄,我现在已经离不开你了,去军营这几日时时刻刻都想,我总算知晓何为‘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了,铭瑄!”
饶是顾铭瑄稳重,也被这番话弄得面红耳赤,瞪他一眼:“休要乱讲。”
“并非乱讲。”
“花言巧语。”
“是甜言蜜语,铭瑄真不懂氛围。”
……
本来在房里收拾的妖琴公子和莫小文听到外面动静时,就已经停下来靠着门听墙角。
莫小文:“小侯爷真是纨绔子弟,学到的都是流氓手段,越来越会花言巧语了,我家少爷总跟他在一块肯定吃亏。”
妖琴公子白他一眼:“你当你家少爷跟你一样缺心眼儿啊,随随便便就吃亏。这世上能在你家少爷身上占到便宜的也就小侯爷了,那也还是你家少爷心甘情愿的。”
莫小文气鼓鼓地瞪大眼睛:“我才不缺心眼!”
妖琴公子看着面前这张揪成一团子脸,无声地叹息,师兄你养这么个吃货在身边有何用?
莫小文见他不语,戳了戳:“姚先生,外面没动静了。”
两人互视一眼,悄悄把房门打开一个缝隙,齐齐把脸贴了上去。
庭院里,沈浩宇正压着坐在轮椅上的顾铭瑄身上,一手捉着他的手腕,一手扶着他的后脑,脑袋紧紧压在对方的唇上。
莫小文立刻收回视线,小脸红通通。抬头就见妖琴公子的眼睛还贴在门缝上,唇角满是饶有兴致地笑意:“哎哟哟,光天化日之下这俩人也真是,小侯爷伸舌头了。啧,这时候应该先舔一舔的加些情|趣才有味道,这个步骤很重要的喂!哎呀,不行了,好热,果然上了年纪便不能总看这种香艳的画面,真是的这两人直接推到去床上得了!”
莫小文的脸红到了脖子根。
妖琴公子转过身来用手掌给自己扇风降火时,余光正筹建莫小文的脸涨得通红还嘶嘶冒热气,打趣道:“哟,原来小文也懂哪。”
莫小文用水汪汪地眼毫无威信地瞪他,小声骂道:“姚先生,你真坏……”
还有……少爷和小侯爷何时捅破这层关系的?
沈浩宇很快便离开了,宫里有宫里的礼数,入宫便要遵守。他身为镇远侯世子和皇帝亲封的忠勇少将军,自然不能丢镇远侯府的脸。
傍晚时分,宫里定制的礼服送了过来。
礼服按照妖琴公子给的尺寸和画的图纸选好布料后,由宫里的御用裁缝做的。本来献艺之时的古筝和玉箫也该用宫里的,但妖琴以用不惯他人之物可能会弹错之类的理由拒绝了,带进宫的东西。本来也是要经过层层检查的,但顾铭瑄的身份摆在那里,自然也就免了。
盛礼服的木盘就摆在桌上,顾铭瑄和妖琴公子都没有试。
宫里的巧匠自然不会轻易出错,但是……
莫小文端茶进来,给两人每人斟了杯茶,好奇地把木盘里的衣服扒拉出来,忍不住嘴角一抽:“我说姚先生,这便是你定做的礼服啊,怎么拿红纱做了个坎肩啊?”
“呸,本公子像是这般没品位么?”妖琴公子瞪他一眼把礼服抢过来,嫌弃地扔在一边,冷哼道:“本公子让他们按着图纸做,竟把本公子的五层绣金织锦礼服改成一层薄纱连袖子都省了哈,不愧是宫廷御用的巧匠,这手当真‘巧’,巧得本公子都想把他们的手指头挨个给掰、断、了!”
顾铭瑄摇头:“他们没那么大的胆子。”
“啧,该不会又是那个肥猪太子从中作梗吧。”
“除了他还有谁能只手遮天篡改礼服?”
“如此想看本公子的妖娆身段,色胆包天哪!”妖琴公子骂道,“真是丑人多作怪,混人干混事!”
“莫气了,此事本就在预料中。”顾铭瑄接过莫小文泡好的茶,淡淡道,“事先便已告知你了防患于未然了,既然宫里的不能用,就去把我在外面定做的衣服拿来吧。”
妖琴公子仍旧气鼓鼓。
次日,大成皇帝寿辰,整个皇宫都充满喜庆气氛,与过节有过之而无不及。
来自各国的使节,也都陆陆续续进宫了,跟着上早朝说奉承话加送礼,早朝就一拖再拖。送的礼五花八门,从东珠美玉到闭月羞花。
顾相站在群臣之首,那些玩意都看得一清二楚,边看边翻白眼,没一样实际的好东西,人和物都是!一旁老谏官踹他一脚,低声骂道:“你眼睛有病啊,有病看大夫去,别翻了再翻就掉下来了……还翻哪!”
“……抽筋了。”
老谏官:“……活该!”
皇帝一边看底下人递上来的贺礼一边瞅了瞅交头接耳的顾相和老谏官,心里总算松了口气。
他是昏庸,但还尚未傻到把当朝丞相罢官不当回事的地步。先帝在位之际,每次顾相罢官都要长吁短叹好一阵,再巴巴地把人请回来,还告诫他:这大成王朝可一日无皇甫帝君,却不可无顾相,没了皇甫帝君,顾相可存,但没了顾相,皇甫帝君便离末日不远。
他虽年幼,但身为嫡长子兼储君,谨记这段话。
之后先帝驾崩,他继承大统,顾相的重要他渐渐明白,此人才能无双又忠心护主,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