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是跟平常一样习惯沉默,而是苍白着脸,额上汗珠滚滚而落,显然早早便被另外一人的气势压得说不出话来了。
为首汉子骇然,但看着平静的姬容和唇角还带着笑并有闲暇照看姬容茶杯的慕容非,却又不敢有所妄动。
恰是此时,二子端了满满一托盘的东西走了出来:“哎!客官久等了,东西这就上!”
紧绷的钢丝仿佛一下被掐断,为首汉子倏然蹿起身,冲着出来的二子大喝:“点子扎手!快——唔!”
最后一声闷哼,却是被近在咫尺的慕容非用茶杯狠狠打中了腿上穴道。
眼见平常武功较自己更高几分的大哥和三弟毫无还手之力,二子一抖手摔了托盘,却并不含糊,转身便向后头敞开的窗户跑去。
但他跑得快,慕容非的随手掷出的杯子却更快,只听一声闷响,还没跑出两步的二子只觉得自己脚上一麻,整个身子便不受控制的软倒在地。
而此时,慕容非刚刚轻描淡写的抬手,封了最后一个汉子的穴道。
第94章 暗涌
小店一时寂静,只剩属于那三个汉子的粗重喘息仿佛拉风箱一般的响着。
姬容的一只手按上了桌面,虽力道不大,却偏生让人有一种重若泰山的感觉。
“本王只问几件事。”姬容开口,他看着那三个俱都被点了穴道,动弹不得的汉子,“如实说完之后,本王不留难你们。”
伴随姬容的声音,慕容非悄无声息的站到了姬容身后。
那三人互相对视一眼,为首汉子干巴巴的笑道:“这个,不知爷……呃,王爷有什么问题?”
无意多花工夫纠正这三人口中的称呼,姬容直接道:“这个店本来的主人呢?”
“被我们绑在了房间里。”明白事无可为,为首汉子倒也光棍,不做任何隐瞒修饰的直接回答。
“理由。”姬容继续问。
“理由?”叫二子的汉子艰难的笑了笑——他刚才摔的着实不轻,“那两人不是澜东人,所以~”
“只是这样?”姬容似乎反问对方,又似乎只在反问自己。
“王爷还想要什么理由?”已经冷静下来,或者说对外人的排斥压过了心中的恐惧,为首大汉反问。不过随即,他又立刻讪笑讨好接道,“这个~澜东是最近越来越不好过活了,所以我们才被猪油蒙了心窍,想对王爷您~咳,那个下手,若是知道,就是在借我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冒犯王爷您啊!所以王爷,您看,是不是那个~高抬贵手,放咱们兄弟一马?日后兄弟几个一定给您供长生牌,日日祭拜!”
站在姬容身后无所事事的慕容非一边玩味的听着为首大汉的话,一边在心中琢磨。
找肥羊找到姬容头上,确实是被猪油蒙了心窍兼之瞎了眼;而依着他们的功夫心计,莫说再有一百个胆子,就是再上一百个人也不够看,至于长生牌……
慕容非瞟一眼不断冲姬容谄笑的三人,在心中微微摇头。
长生牌么,还是算了吧。依他们所做的勾当,就是真立了,也不是在为姬容祈福,而是在折姬容的寿。
就在慕容非想些无关紧要的事情的同时,姬容也在思索。不过他思索的当然不是那些为首汉子说的什么‘被猪油蒙了心窍’、‘立长生牌’的东西,而是前面的那短短一句对话:——“只是这样?”
——“还要什么理由?”
就因为不是澜东人,或者就因为只是……姬容看了小店周围的摆设一会。
或者就因为只是羽国人,所以被砸被抢理所当然?
澜东却是……
这么想着,姬容心头不觉沉重,片刻,他道:
“这原本的店主是羽国人罢?”
“当然,”还在滔滔不绝的对姬容歌功颂德为首汉子说顺了,直接接到,“找的不就是羽国——”
突然醒悟了自己面对的是什么人,为首汉子的声音戛然而止。
姬容却已经没有心思再计较什么了。随意抚了袖,姬容起身,吩咐慕容非去后堂救出被绑着的原来店主——依他的耳力,早在一开始就听出了从某处接连传来的细小挣扎声——并给点银子压惊后,便往外走去。
慕容非当然也听见了那细小的挣扎声。转身进入后堂解开了那被绑着的几个人的绳子,慕容非施施然的走出来,冲着那巴巴看着自己的三个汉子笑了笑,又施施然的走了出去——在他身后,一众抄着木棍菜刀等等工具的小店原有主人正狠狠瞪视那三个瘫在地上的汉子。
“等等,那个——”对上那仿佛吃人的视线,为首汉子猛地打了个哆嗦,急忙转头冲着慕容非的背影叫道。
慕容非已经走到了门口处。
明明白白的听见了身后传来的叫声,慕容非微微一笑,脚下速度却没有半分改变,依旧不疾不徐、稳稳当当的迈出了门槛,迈过了街道。
慕容非最后一片白色的衣角消失了,三个汉子的脸色也终于变成了慕容非身上那不染一丝杂色的纯白。
当慕容非赶上姬容的时候,姬容正在两条街外的一小个集市处。
天已大亮,集市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常。
旁的地方热闹些并没有什么,但澜东……觉得这份热闹似乎有些超过澜东往常水平的慕容非远远的观察了一会,在看见几乎每个摊子都有卖些鬼怪的面具之后,他心下了然,走到一旁同街边的老人交谈一会,这才上前走到姬容身边。
“殿下。”慕容非轻声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