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如故,心甚喜之’伴随着他的动作是什么意思——就是欢场中惯常调弄的手法!
姬容没有抽手,他整个手掌都在无法抑制的轻轻颤动着——被气的。
既然是握着对方的手,耶律熙当然能清楚明白的察觉到姬容手掌的颤动。
心知对方此次是被自己气到了极点,也明白这次绝对不可能好聚好散的耶律熙索性把心一横,秉持绝不浪费的原则,继续调弄着姬容:“……本王心甚喜之,回国后也是时常想起长皇子,实是辗转反侧……”
说到这里,耶律熙是越说越顺口,再回想一下和姬容相处的两次发觉确实不错之后,剩下的一句话也就顺理成章的出了口:“实是辗转反侧,寤寐求之。”
姬容的脸色已经由青转白。
两世为人,这是姬容头一次为人白了脸。
耶律熙只觉得自己的手掌正微微下陷,悄然一瞥,这才发现竟是姬容不自觉的把内劲运到掌心上,无声无息的融了好一部分实木桌子所致。
身子一僵,耶律熙嘴唇飞快颤了一下,随即紧紧闭上。这一刻,他还是觉得自己最好不要把接下去的那句‘若长皇子愿与本王共赴巫山云雨……’的话说出来。
毕竟……相较于脸皮,性命还是更重要一些的。
……
耶律熙很快的离开了。
站在走廊上,慕容非有些不解的看着耶律熙甚至不管自己身旁的佐奴便快步离去的背影,随即推开虚掩的门,走进了雅间。
雅间一派平静,只是有些山雨欲来的味道。
慕容非看向姬容,待看见姬容面前那本该摆着桌子位置的地方空无一物,只余灰烬的时候,他一时哑然。
第104章 风起
事情已经谈崩,姬容也没有心情再继续之前的义诊,只带着慕容非回到绿芜别院。而一回到绿芜别院,姬容便把本在训练士兵的付冬晟叫到了面前。
“小人参见殿下,殿下千岁。”到了书房,付冬晟抱拳一礼后,直起身问,“不知殿下找小人来有什么吩咐?”
姬容正在看折子。听见付冬晟的话后,他抬了眼,语气平平:“你见过姬振羽没有?”
付冬晟一怔。
姬容却已经重重的把面前的折子摔倒付冬晟面前,厉喝一声:“见过没有?!”
从来没有见过姬容发如此大的火,付冬晟立时跪下,待看见那自己经手过,再熟悉不过的折子时,额上已经冒出了些许细汗:“殿下息怒,小人并不曾见过姬振羽,只是……”
瞥一眼跪在地上的付冬晟,再看一眼似乎还沉浸在怒火之中的姬容,慕容非上前一步,轻声道:“殿下,小心身体。”
虽心中依旧满溢愤怒,但姬容素来自制,闻言便也强压下心中面上怒意,只一双眼是越发沉冷:“那么,付将军,你便好好说说‘只是’什么,本王听着!”
既然已经决定接下这份烫手山芋,付冬晟之前自然是计较过的,也并非完全没有预料到此时的情况,但真正到了此时,他却还是不由自主的身上肌肉一阵阵的绷紧:“回凤王,小人确实知道这是姬振羽的手笔,可当初拿来的并非是姬振羽,而是赫连皓,小人见这些折子上的东西确实对殿下有用,兼且……”略一犹豫,付冬晟还是决定保持自己的一贯风格,并不虚言矫饰,只简洁道,“兼且赫连皓之前曾救过小人一次,这回找小人又坦言用之前的事讨一份人情,小人无法拒绝,便帮了他这一回。”
把所有都说出来的付冬晟也干脆,向下重重一顿首,伏地直言:“是小人因私废公,还望殿下责罚!”
姬容神情阴沉,眸中不时闪现冷芒。
至于慕容非,他却是深谙自保之道,早就远远的站到了一旁,神色淡然,目不斜视,仿佛什么都没有听见看见。
一时侯,谁都没有开口。气氛凝滞之间,付冬晟额上的汗水悄然滴落地面,声音极小,却仿佛破魔咒语——姬容已经开口:“擅自妄为公私不分——本王罚你三十军棍,你可服气?”
平心而论,三十军棍的责罚并不算轻,但若是和眼下的事情一比,却又委实显得太过轻松,并且根本无法和姬容方才那绝少露于面上的怒意相提并论……莫不是殿下已经对自己心生猜忌?并非不知动脑的莽夫,付冬晟心下一沉,一时迟疑,竟忘了回话。
仿佛知道付冬晟在想什么,面沉似水的姬容森然一笑,道:“付将军是嫌本王的惩罚太轻?——本王倒忘了说,这三十军棍,是不许付将军运功抵抗的。”
军中惩罚素来严厉,三十军棍对练武之人来说是算不上什么,却足以把一个寻常人活活打死。但至此,付冬晟却反而放了心。
恭敬的垂首,付冬晟道:“小人领罚!”
哼了一声,姬容也不再说话,只挥手示意对方下去。
待付冬晟出去后,姬容闭目一会,又对站在一旁的慕容非说:“传令下去,立刻着人在……”
说到这里,姬容本待翻开折子,却发现那一堆的折子都被自己摔了出去,不由皱了皱眉。
但站在姬容身旁的慕容非是什么人?根本不需姬容开口,慕容非只看见姬容冲着那地上的折子微皱了眉后便立刻上前几步捡起了折子,转手恭敬的递给姬容。
大多数时候,有一个知冷知热的心腹确实不是一件坏事。见慕容非不用自己吩咐便捡起了折子,姬容不由微微点头,随即翻开折子:“传令下去,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