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此地,我们又遇到了一个自称是安晴教授学生的男人。
如果我与安然的相遇是命中注定,那么这个叫做瞿速的男人的出现就巧合得刻意了。
就算没有发现他身上特殊的气机,足以教我怀疑的理由也太多了。
首先,卫初声称他们是在t市遇到并受伤的,那么经过这么久还没有感染上病毒,只能说明他的体质已经对丧尸免疫了——就像我一样。
其次,听卫初解释,在我们那天分开以后,他害怕自己受到感染,于是服用了我交给他的丧尸脑晶,虽说经受了难以想象的痛苦,但却挺了过去,最后还意外地获得了将身体的部分金属铠化的异能,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据卫初所言,他的异能虽然不能用作主动攻击的武器,但是在防御方面还是很有用的,这也是他保命的手段——同样,问题也出在这里:一个能将身体金属化不惧丧尸攻击的异能者在关键时刻却需要一个没有异能的普通人来拯救挡灾?
这不符合逻辑。
哪怕用情势紧急机缘巧合来解释,都有些牵强。
这破绽教人怎么都没办法放下心来不去思虑他们俩出现在这里的真正目的。
若说这个与我气机相似的男人是来找我麻烦,但他却对安然如此殷勤……
没有驳回安然留下他们两人的请求,一方面是我不舍得拒绝她,另一方面也是我想查清楚这两个男人的意图;真是巧合便也罢了,找个机会处理掉免得他们拖后腿,可若不是……呵,我很乐意让这两个男人见识一下“生不如死”这四个字的真谛。
一行四人加入了两个男人,即使是路虎这样宽敞的车厢,一下子也显得拥挤起来。
我看了看经过几个小时休整后神采奕奕的卫初和脸色犹自苍白的瞿速,将车钥匙扔给卫初:“跟着地图,去q市。”随后拉开了后车门,坐了进去。
安然站在原地没有动,好似在犹豫应该坐在哪边——我单手撑着下颚望向窗外,闭目养神,其实一直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
这时,就听乔子墨大大咧咧的声音响起:“小安子你干什么呢?站桩啊?别墨迹了快上车!”推搡间,我的另一侧车门被打开,车垫下陷了一些,温热的身体靠了过来——就算不是刻意感知那气机,凭着再熟悉不过的气味我也能立即断定,坐在我身边的人,是安然。
“墨墨!”她的声音听起来带着几分羞恼,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她在紧张什么?
紧张……我么?
有些想笑,又有些涩意,为了避免她的尴尬,我稍稍将头往另一侧偏转,隐去脸上的表情,也没有睁开眼——只有在特定的时候,乔子墨无意识的卖队友举动不会让我反感,比如现在。
安然的心跳比平时要快了几分,与我相近的手掌散发出微微发烫的热度,指甲轻轻刮过真皮车垫时的摩擦声像是搔在了我心头,有点痒;不知名的情绪在心里鼓涌躁动,我很想攥住她的手,将她拉到怀里……然后呢?我没有想好,或者说,我不愿再设想下去。
因为我害怕这诱惑太大,以至于我失去了抵御的能力而不自觉地跟随心意完成了这些假设动作——后果是我目前无法承受的。
乔子墨咋咋呼呼的声音再次回荡在车厢里,我却难得没有觉得她聒噪:“小安子你倒是过去一点啊!四个人总是要挤一挤的,你这么点儿块头霸占那么大空间你好意思么?”顿了顿又听她劝道,“看你萧姐姐孤孤单单坐在那儿你还不快点靠过去给她一个温暖的拥抱!要不干脆你坐她腿上得了!”
——我忽然发现乔子墨这丫头也有一点儿可取之处了。
不着痕迹地翘了翘嘴角,我慢慢睁开眼,看着安然不情不愿地被推挤着往我身侧更近的位置挪过来,一面做着徒劳无功的挣扎,一面恨声指控自己的好闺蜜:“乔、子、墨!你够了!再推我我真的生气了!谁、谁要坐……坐她腿上!”
柔软的身子不可避免地贴到我身旁,暖意从我们相触的肌肤渗入我心底,让我情不自禁地在心中喟叹:多么怀念她的体温。
“嘿,小样儿还害羞啦!反正你又不重,我想她也不会介意的,哦?萧~姐姐?”我瞥了一眼笑得戏谑的乔子墨,再看脸已经红得好似充血的安然,忍着嘴角上扬的弧度,一本正经地回答,“不。”
“你、你!你们!”安然被气坏了,哆嗦着嘴唇说不出话来,见乔子墨一脸揶揄,她恨恨地白了对方一眼,轻哼一声,又忿忿不平地转过头来瞪着我。
我还没来得及收起笑意,她已经扬起手,轻轻在我手臂上打了一下,力道不重,带着浓浓的嗔怪还有一丝撒娇:“不许笑!”
“嗯,不笑。”我眨了眨眼,对于安然突然的“撒泼”有些吃惊,更多的则是欣然喜悦;反观她却是立马愣了神,呆呆地看了看自己“施=暴”的手,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我的表情,揪着手指欲言又止,最后懦懦地低下了头。
——这又是一个不曾在我面前出现过的安然。
从前她与我相处,总是多了些谨慎也多了一分距离,看似是将最妥帖美好的一面展现在我眼前,却也同时隔出了一道无形的藩篱,教我看不透她最真实的灵魂。
而就是刚才那个情不自禁的嗔怒,熟稔而亲切,一扫我们之间的隔阂,仿佛连带着那若有似无的迷障都消散一空。
我不自觉地笑了,随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