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楚因不禁脱口道,那女子的动作很是有别于一般的花旦,如同她的唱腔,带着铿锵,别有一种潇洒,不由令他心中微微—动,轻轻抬了抬手,首领太监立即上前。
“去,帮朕问问,这花旦是哪家女子?”
首领太监得令而去,隔了一会儿方回来禀道:“回皇上,这唱戏的是一个男子,班主见他的扮相竟比女孩子还优美几分,是以让他唱起了花旦。”
楚因微微一愣,不由哑然失笑,轻叹了一声,心想原夕争能活灵活现扮演一个女子,令得自已走眼,想不到又有一个男子能扮成女子令自己错看。
楚因退席的时候,露过玉堂春的班子,见那花旦也站立其中,便笑道:“你唱得不错。”
那花旦不慌不忙,微弯了一下腰,淡然地道:“谢过陛下夸奖。”
楚因见这花旦当着自己的面还能如此从容,不由心中有一些赞赏,道:“可有曾想过来皇宫乐府供职?”
四周的人一听都是一阵哗然,均道这花旦真是走了好运,进了皇宫乐府那便是一步登天。
花旦却依然淡定地道:“回皇上,草民习惯浪荡江湖,皇宫乐府虽好,却不适合我。”
楚因微微皱了皱眉头,心中略略不悦,觉得眼前的人颇有一点不识抬举,不由沉脸道:“莫非朕的乐府还不及你这个玉堂春么?”
他的脸一沉,四周的人都吓得没了声音,唯有那花旦徐徐地道:“非玉堂春能与皇宫乐府相比,只是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
楚因沉默了一会儿,方道:“好一个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说完他竟然就扬长而去了。
这花旦唱得能令皇上都动了心,自然立刻就身价百倍,等皇上一走,玉堂春班前便聚了几个皇亲贵戚定了后几日的堂会。玉堂春的胖班主看起来一脸奸商的模样,却不太会做生意,只道:“各位若是对玉堂春有兴趣,还请前往庆来客栈商谈。”
玉堂春走的时候自然是令侍卫们检查过再走的,宫里头的任何消息都传得很快,这男扮女装的花旦让皇上都动了心,难免别人便都多瞧了两眼,但侍卫都觉得这花旦很有气势,脸上的妆还未卸,也不见得有多少表情,只坐在那里便能令得这些皇宫禁卫们不敢轻举妄动。
玉堂春走得是宫巷北门,今日是太后娘娘的寿辰,凡是出入宾客艺人的门,戒备都比平日森严了许多。禁卫将他们的道具一样样查验过,又仔仔细细数了一下他们的人头,方才放他们离去。而此时的西门却有一辆马车由着青湘赶到了门口,有一禁卫道:“此地不许出宫,所有宾客一律都由南门出!”
这禁卫刚出口,便听有人喝道:“放肆!”
禁卫回头一看,竟然是统领大人,连忙退过一边。
那统领走到青湘的身边,小声道:“青湘姑娘怎么今晚要出去么?”
青湘只觉得背脊上一阵阵地冒汗,她用了全身的力气才道:“叶统领,娘娘有要事!”
叶统领点了点头,依然用很小的声音道:“娘娘在后面?”
再也没有人比青湘更明白后面坐的是什么人,她有一些慌乱地道:“是。”尽管这么一个字,但她的语调却不由自主地带上颤音。
叶统领还未答复,便听马车后面传出了曾楚瑜的声音:“石子,你不用担心,我去去就回!”
那叶统领见青湘深夜出宫本来还有一点狐疑,突然听到了曾楚瑜的声音,连忙道:“是,是,娘娘这天色已经近晚了,要不要小石子陪你走一趟。”
曾楚瑜依然温和地道:“有心了,不用,只是见个人。”
叶统领心中一松,随即做了一个放行的姿势,当初掉到谷底的曾楚瑜也是让自己放出宫去见了某个人,回来以后立即翻身又坐回了皇后的宝座,自己也得了不少封赏。叶统领看着渐渐消失在夜雾中的马车,不由胡乱猜测这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能左右皇宫里的局势。
马车一路急行,很快便出了城,到了一处岔道处停了下来,从密林中立即走出了一批人,正是刚才的玉堂春班子。马车的帘子一掀,原夕争从里面走了下来,然后冲着玉堂春的班子鞠了一躬,道:“我姐妹多承各位义士相助,虽大恩不言谢,但还是请各位受我一礼。”
原夕争刚要弯腰,却被一双有力的手抚住了胳膊,只听有一个人轻哼道:“你本来就是属于我的人,救我自己的人,又何须人来谢!”
听到那声音,是如此的熟悉,又是如此的陌生,熟悉是因为天天都在回想那些短暂却快乐的画面,陌生是因为原夕争以为此生再也不能与眼前这人相见。
原夕争缓缓抬起头,从模糊的眼里看去,眼前站着的人穿着一身再普通不过的青色布衣,可俊美的眉眼不是李缵的,又能是谁。只是那话语虽依然轻松惫懒,只是这眉眼处却是已见沧桑,再也不是那个傲慢,不可一世的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二殿下李缵。
“你问我的话,我想明白了。王爷我可以不要,天下我也争烦了。你是个男人,我也把你当个男人,但我还是想让你成为我的妻子,要不我当你的妻子也行。”李缵淡淡地道:“这样的回答,你满意不满意?”
他的话让在场的人都目瞪口呆,张嘴结舌。
原夕争嘴唇颤动了几下,轻轻地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