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一领席子卷着丢了去,这何止是封妃之后的情形,就是封妃之前,大家俱都有那么个念想的事儿也都尽数去了。
因此,三春自然也还是在贾母心中分了些元春的好的。
更不用说东府那边去世了的小蓉奶奶了。
秦可卿去世,贾府也没曾拿了她做什么文章,总归她是太上皇放下来的,只是为了牵制些心存复辟的人,若是拿了她当成复辟的头子杀了也是给当今立功罢了,只不过东府要倒霉些——而现在没有了秦可卿,贾母只怕两位圣人拿了她开刀,哪儿还有心思想什么富贵荣华?
所以,她真是气得不行,恨不能活活打死王氏才好。
只可惜,王氏的哥哥王子腾位高权重。
贾母气得够呛,怒道:“政儿!你这老婆子你自己管好了,她再有什么脏的臭的都从嘴里冒出来,以后她也就不用吃什么佳肴美酒了,就等着那馊饭烂菜才合了她的胃口!”
贾政忙趴到贾母脚边大哭:“老太太,您保重啊!莫生气!我定然不让这蠢妇好过的!”
贾母冷笑道:“我是不想让她好过吗?我是吗?政儿,你也老大不小了,你自己老婆这副模样,你难道一直不知道的?说什么男孩儿大了要注意大妨!我呸!环哥儿与我们家姑娘谁不是亲生的?他须跟谁注意大妨,你倒是说给我看看?!你那老婆心里邪性得很,不过表面上做得仿若菩萨罢了!”
骂过了,她更觉得宝玉不能放到王氏身边去,于是自此之后,她越发的注重张氏,也更不让宝玉与王氏亲近了,时不时的,还总叫丫鬟婆子们埋汰一番王氏,只想着让王氏早些郁愤而死好再给贾政找个贤惠少事儿的才好。
不过这些贾环也并不知情的,只是真要走的前一天,探春冒着风雪,戴着帷帽,身边只侍书一个,急匆匆踏月而来,敲开了贾环的宅门。
“三姑娘!”这开门的正是金钏的妹妹玉钏。却原来金钏被撵出了王氏的屋子,贾宝玉就把袭人换了金钏,让她在自己跟前儿服侍,却又担心金钏的妹妹玉钏再给王氏作践,便撒娇卖痴的从贾母那里要了金钏妹妹玉钏的卖身契,转手就把人送到了贾环府上。
这玉钏为人老实,且十分有主意,到贾环这里也只是低头做事,说话并不多,且贾环这家里没那么多规矩,玉钏也觉得舒心爹很。于是就这么着,她就留在了贾环这儿。谁知这一夜有人敲门,玉钏正在好就在门房上,这一开门,就见站在门外的探春,便惊呼:“三姑娘!”
探春对她点点头:“环哥儿在呢?”
玉钏忙道:“在呢!明日三爷就要出门子了,说是要去海边儿,老太太这就把行李都准备好了呢。”
探春扑哧一笑:“这会倒是好,一个是爷,一个是老太太,总比在那高门大户的让人瞧不起要好上一万倍!”
侍书也点头。
玉钏这才注意,那侍书身后竟然背了个大大的包裹,瞧着分量不轻。
等探春、侍书主仆二人进了正屋,玉钏这才转过去倒茶,而探春先过去与赵姨娘行了礼,却开口叫了一声:“娘!”
赵姨娘一听,哪儿还管得上别的,哇地一声哭了出来,眼泪就这样唰地一流,落下了腮边。
贾环在旁边冷眼看着。
探春这才道:“弟弟不要怨我,我在太太手下讨生活也不容易。若我不这般,哪儿能活得下来呢?我有青云志,胸怀壮士心,刀剑恐生事,老谭藏龙吟。”
贾环一愣,却没想到探春竟然在这个时候还要念诗,大约是觉得他中了状元,肯定是喜欢作诗的罢。
探春又道:“我也是孤注一掷了,好弟弟,就算我求你,你要去战场我也不拦你,但是既然娘要跟你走,那我也要走。”
这事儿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贾环直摇头:“王氏不是把你记在她名下了吗?你这么一走,她能乐意?以后你的名声又该如何?”
赵姨娘也是担心这个,可是她又想要女儿在自己身边,真是左右为难得很。
探春却道:“我有心效仿花木兰,又想要学那梁红玉,就算我手脚上没有功夫,可是我到了战场上,帮忙做饭洗衣也是可以的,能帮着看看信函,读一读,给弟弟解乏也是能行的,就算别的不行,我也可以替各位将士写信回家报平安!”说起来,她竟真的是有凌云志一般,“是,大家都在乎女儿名声,可是我要的名声却不是他们给得起的!”
探春这几日给王氏送到寺院里去就觉不好。
她又着人打听着,竟然听说北静王到了寺院——北静王家中已有王妃自不必说,就只说王氏这意思也实在是再明显不过的了,还须得算上一些小来小去的事情,探春就更觉得自己只有离开贾府才有出路了。
她与迎春、惜春自然不同,她才不是那种只盯着姻缘的女子,姻缘若是定然要给嫡母搞得面目全非,那她就要去给自己挣功名!就算女子又如何?古往今来,女人从军的少吗?
打定主意,探春就觉得既然贾环都能从军了,那她又有什么理由不能从军?
赵姨娘当然舍不得,又是劝又是说的,讲了许许多多的好话却还是不能拉动探春回心转意,没有办法,她也只好哭。
贾环却转了转眼珠儿,有了些想法,便连夜让探春写了一封言辞恳切的书信,他寻了个由头出了门去,自然是去找图劲的。
图劲人不好找,但是他在京中的产业好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