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孟芸的口中，她渐渐地开始了解到花染高中时候的模样。成绩优异，刻苦勤奋，独来独往却又善良勇敢。

“其实那个时候我和花染并不熟悉，但是她在我被同学孤立的时候帮助了我，我一直想找机会谢谢她。”

白书一听得又是心疼又是激动，感叹道：“染姐姐真的太好了……”

如今店里招了两名员工，白文雪清闲了不少。白秋燕组织的小团体十分活跃，她也有了更多自己的时间，倒是白书一因为要上课，天天来药店报到。

孟芸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神情有一瞬间的不自然，而后才道：“是啊，她真的很好。”

白书一很喜欢拉着她聊花染的事，孟芸倒也知不无言，只是偶尔显露出的失落和欲言又止让白书一觉得奇怪。

而与孟芸的热情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花染的平和与淡定，遇到高中同学给她带来的快乐并不如白书一想象得大。不过考虑到她矜持内敛的性格，白书一觉得这也十分正常。

“哎呀，快可以吃晚饭了，我去帮染姐姐端菜。”

花染更想住在这里也是因为做饭方便，起码白书一的饮食她还不打算交给别人，无论多忙都尽量不影响做饭。

白书一摸上来的时候花染正好在装凉面和开胃菜，白书一看着她忙碌的背影，升起了几分幸福和满足。

“染姐姐。”她走到花染身边，想起孟芸说她高中时候独来独往，心口不禁酸软了起来。

“小白你上来啦，刚做完。”花染没注意到她的情绪，只以为她是来帮忙的，“你端自己那碗就可以了，孟芸的我会带下去。”

白文雪让孟芸自己选这一顿饭是补贴还是一块儿吃，孟芸没有犹豫就选了后者。多做一份并不是多累的事，白文雪还是把这部分钱添到了花染身上。

“染姐姐……”白书一扭扭捏捏地站在一旁不动，腻着声音叫她。

“嗯？”最近这段时间事多，两人都没什么心思去想亲近不亲近的，加上孟芸新来，两人也没时间亲近。

可这差不多到白书一的极限了。她虽然想好不能对花染过分狎昵，但实在受不了这每天客客气气的。

“你真好啊。”加之刚刚听完孟芸的话，对花染的心疼怜惜一下子让她越过了那条防备的界限。

花染太久没应付白书一的腻歪，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直到对方几乎贴在她背后时才陡然发现两人有些太亲密。

“怎、怎么突然说这个……”

白书一比她高半个头，站得一近，说话的气息就在耳畔。

“我刚刚和芸姐姐聊天，她说到你高中时候的事了……染姐姐，你真好。”

看着白书一和孟芸迅速熟络亲密起来，花染就像看到过去的她与自己一样。因为她与白书一的刻意疏远，表面上看起来两人甚至比她们还亲近。

说实话，花染确实感觉到了几分酸意。她很明白不论是白书一还是孟芸都不可能对对方有那种感情，可仅仅是被取代姐姐的地位，也已叫她酸涩不已。

她更深刻地感受到自己对白书一来说，与别的那些姐姐其实没有什么差别。

而现在，对方突然这样亲昵，除了叫她不知所措以外，又难免让她有几分喜悦。

“她和你说什么了……”

“很多……染姐姐，”白书一小心翼翼地握住她的手，真心实意地道，“你好像很少说以前的事，可从别人那里听到，让我更知道你有多好。”

白书一想起花染当初鼓励自己对抗校园暴力的话，想起她的称赞，忍不住也想把这份被支持的感动还给她。比起自己来说，明明孤身一人却还愿意对不算熟悉的同学伸出援手的花染才更值得被赞美。

这种心情并不带什么邪念，白书一的胆子也大了起来。她一直把花染当做姐姐——甚至是妈妈那样看待，可是听说几年以前的事，听说了与自己年纪相仿的花染的遭遇，她又不禁生出了几分对年幼者的怜爱。

听这些事时，白书一恨不得穿越到那时候的花染身边，陪她一起度过孤单的学生生涯。不止是依赖她，向她撒娇，也希望能支持她，鼓励她，宠爱她。

但这是不可能的事，她比花染小四岁，认识她不到两年，被她像孩子一样对待。

花染觉得白书一有点不大对劲，却又不知道是哪里不对劲。自从发现自己的心事之后，她越来越没办法看懂白书一的行动。因为会胡思乱想，也因为会极力不让自己胡思乱想。

“我没有做什么事……”

白书一手掌瘦削，手指纤细修长，掌心温热，有力地握着花染的手，叫她忍不住红了脸。

羞涩的花染更有风情，也更惹人爱怜，白书一心口微痒，又忍不住生出想要亲近厮磨她的冲动。

她很熟悉这种感觉，过去如果这样，她一定已经毫不犹豫地贴过去。可现在，她不能这样做，因为会吓到染姐姐。

越意识到自己如何看待花染，白书一就越为她不喜欢自己这件事心酸。

见花染不自在，白书一放开了她的手，故作轻松地道：“我帮芸姐姐把面送下去，待会上来和你一起吃。”

“小白？”

看着白书一风风火火离开背影，花染觉得自己和她正在越来越远。

白书一第一次陷入了这种长期摇摆不定的忧愁里，除了忍耐之外想不出别的解决方法。虽然确实有不少事可以分散注意力，但只要一有闲暇她就满心又去思考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