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楼找了位子坐下,自有小二上前招呼。
宁昀瞄了一眼戏台,一眼就大致看出这出戏讲的是什么了。这种调调在中原早已不流行了,两年前他回家时,他娘已经不看了,不过看起来在督方还是蛮受欢迎,楼上楼下叫好声不绝于耳。
上了茶,四人一边品茶吃点心,一边儿看戏。多谢这出戏,好歹让四人之间的气氛不再那么尴尬。
宁昀喝了两碗茶,眉头微微皱起,抬头四处望了望。从他进门开始,就一直觉得有股子目光一直跟随着他。这目光说是仇视吧,很不像,带着那么点缠缠绵绵的意思;说是仰慕吧,也不全是,还带着点凌厉狠辣。总之,有点厌恶,有点熟悉。
他一抬头,目光就消失了。四处看了看,并没有看到可疑人物,胳膊却被碰了一下。宁昀一扭头,卫敛瑜正看着他呢,见他看过来,就指了指楼上,露出一个疑问的眼神。
宁昀一愣,知道他这是在表示有人在看他们,就在楼上,不知道是谁,也跟着摇了摇头,表示我也不知道。
车到山前必有路,宁昀也不急。在督方总共就那么点儿人有点儿牵扯,总有露出马脚的一刻,是以两人交流完,也不再继续纠结,低头喝茶吃点心看戏。
一旁杜游倒是一直饶有趣味的盯着他俩,那目光,神神秘秘,满眼兴味。
正当这折子戏要唱完的时候,楼上忽然传来乒乓一阵乱响,紧接着,一行五人一边哎呀乱叫一边咕噜噜的滚下了楼梯。
楼上楼下皆是一静。
这么巧,其中一人正好滚到了宁昀他们这桌面前。这人一身月白长衫皱成一团,咕噜噜滚到几人桌前,摊开手脚,手上握着的一把匕首当啷掉下了地。看模样是个十八九岁的少年,眉目清秀,略带着婴儿肥,额上有一大块青紫,胸前一枚脚印,此时正摊在地上,闭着眼睛。
“少爷!”另外四个一同滚下来的小厮模样的人连滚带爬的跑过来,就要去扶那少年。正这时,楼梯处传来一声冷哼,接着一人道:“都给我让开,此人竟然想行刺我,他的命,本少爷留下了!”
宁昀听这声音耳熟,抬头一看,真是熟人。
说话的正是之前对卫敛瑜有所企图的韩白笙。此人一身黑色劲装,站在楼梯上往下望,先是看到了刚刚滚下去的少年,然后一抬头,正对上宁昀的目光。
他也不惊讶,一招手,他妹子韩白筝也走了上来,同时还有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祝挽州。
三人并排走下楼。茶楼的百姓见势不妙,赶忙挨挨挤挤的出了茶楼,留下几桌江湖人坐着看热闹。
三人并不阻拦百姓,走下楼站到宁昀对面,低头看着那少年。
四个家丁连忙张开手臂,挡在自家少爷身前。
宁昀明显看出这少年并不会武,只是个百姓,却不是为何要冒冒失失手拿匕首招惹上了韩白笙。
当下,宁昀四人坐着,韩白笙三人站着,两方暂时都没去管那横躺在地上的少年,彼此对视之后,韩白筝率先开口,声音清脆,宛若黄鹂:“这么巧,两位公子,又见面了。”她虽说着巧,看神情却对四人的出现并不意外,宁昀忽然就懂了刚才的目光来自何方,不由拧眉。
“哼,鼠胆之辈,也配与我等相见。”旁边祝挽州却是冷哼一声,明显还记得那天四海楼前头的冲突呢。他看了看杜游,有些犹豫,但仍对宁昀道:“小子,之前有事儿耽搁了,既然又遇上,那就比一场吧。”
宁昀快给气笑了,说他鼠胆,真是勇气可嘉。正要站起时,却听旁边卫敛瑜来了一句:“凭你,还不配。”
祝挽州一愣,一看卫敛瑜,觉得他相貌虽然出众,但是手边没有兵器,也感觉不到内力,应该是哪家的贵公子,当下不悦道:“你又是何人?”
“噗!”一旁杜游笑道,“脑子笨就算了,眼睛还不好使。”
祝挽州不想招惹杜游,但实在气愤难当,刷的拔剑指着宁昀:“别磨叽,比还是不比!”
卫敛瑜眼神一厉,手中一根筷子击飞出去,当的一声把祝挽州手中的剑碰歪了点,不再指着宁昀。
宁昀察觉到卫敛瑜气场不对,正待出言阻止,身边却已不见了人。
再看祝挽州,只是一眨眼的功夫,筷子击歪了他的剑,接着脑门儿上一痛,整个人往后仰倒。他连忙眼疾手快的一抓韩白笙,想保持平衡,卫敛瑜第二脚已来到,重重印在他的胸前,把他踢得整个儿倒飞出去,撞上了楼梯。韩白笙被他一带,也跟着往后一倒,摔了个结实。
“啊!”此时韩白筝才一声惊呼,连忙向他俩跑过去。卫敛瑜一伸手,也不知他是怎么动作的,好好被韩白筝抓在手里的剑已经出鞘,且换了主人,正被卫敛瑜握在手里。
一切发生在眨眼之间。祝挽州有些懵,他揉着额头坐起身,然后又去捂胸口,整个人都呆了:“你......你是谁啊。”
卫敛瑜一手持剑,剑尖斜斜向下,眼神凶厉:“你不配知道。”说着,举剑。
“哎!”宁昀忙道,“慢点慢点。”他身形一闪,到了卫敛瑜身边,伸手,轻巧的从他手里接过了剑,安抚性的拍拍他的肩,眼神示意他:还不到时候,先放他一马。
其实若论真功夫,毕竟是南方武林有名的后起之秀,祝挽州并不比卫敛瑜差太多。刚刚那一脚,轻敌是大部分原因,还有就是此人自小长在五龙帮,帮主祝青岩又是他亲近的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