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胡说八道!”
“确实是第一次,不过,是第一次以人为对手。”
站起身来的瞳一郎,以冰一般的微笑睥睨全场,干净利落地说。
“好,该把战利品运出虎穴了,现在看来马上就要被吃掉了呢。”
瞳一郎对着门扬扬下巴,眼睛送去“还不快撤”的暗号。感觉到会场一触即发的气氛,大志哆哆嗦嗦地点了点头。现在可不只松陵的学生,其他学校的学生会员也用充满敌意的眼光瞪着自己了。
“犬、犬伏他们呢?”
一点逃走的意思也没有还傻乎乎地笑着的学生会长,不知在哪里的斑比杂务和奇奇怪怪的副会长,大志担心着他们,瞳一郎冷笑。
“管他,他们又不会被吃。”
小声地叮嘱被“站住”的声音打断,紧张的气息从会场中流窜起来。
伊集院以缓缓地动作站起身,好像散步一样闲适地走近,然后以猫一般迅捷的动作抓住了瞳一郎的双手。
只是一瞬间,瞳一郎的身体就被压在了墙壁上,伊集院那张端整得无懈可击的脸逼近他,而后……
大志怀疑自己的双眼,头脑骤然陷入混乱当中,那小子,那个叫伊集院的家伙,他在干什么?
好不容易才对好眼睛的焦点,眼前出现的事实是,伊集院他,对瞳一郎,亲了下去!亲吻!对,他在吻瞳一郎!
身体仿佛掉进了冰窟,是怎么回事?血液一下被抽走的感觉到底是怎么回事?
啪啧,濡湿的声音传进大志的耳朵。这是从瞳一郎那薄薄的嘴唇和重叠在那之上的伊集院的嘴唇间泄露出来的,理解这一点花了大志好几秒种的时间。这个男人,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把舌头伸了进去?
太阳穴“嗡”的一声,青筋跳了起来,愤怒地让整个世界都在熊熊燃烧。瞳一郎被那个家伙亲了!被那个同性恋变态,还像恋人一样被伸进了舌头!被那种混蛋。那种那种——
啪,大志的神经烧断的声音。
“……混蛋!俺掐死你这个……”
冲着伊集院脖子直掐过去的手被什么抓住了,想要挣开的时候又被人拦腰抱住,犬伏用安抚的语调小声对大志耳语:“再忍一下,马上就结束了。”
“那、那混蛋!他对瞳一郎……!”
“嘘,这是买通行许可证的花销,这样一来其他人也就心情舒畅了。你就别瞪眼了,反正亲个嘴也不会少块儿肉吧?”
这家伙他在说什么?他在说什么?朋友在眼前被男人强吻,让人不要瞪眼?还说什么不会少块儿肉?
“你这家伙头壳是不是坏了!那家伙他……!”
“如果不愿意的话柏木早就反抗了,看他动也不动的,多半不是这样吧?”
大志仿佛迎头被泼了一桶冷水,瞳一郎不讨厌被那家伙亲?
“……唔!”
突然,伊集院低哼了一声,放开瞳一郎后退一步,一丝血流从他形状姣好的嘴角上垂下。
“……真热情啊。
面对舔着血渍冷艳地笑着的伊集院,瞳一郎伸出舌头舔去嘴唇上的唾液冷冷地丢下一句话:“特别服务,……我们可以走了吧。”
他粗暴地一把抓起石像般呆立当场的大志的手臂,连头都不回一下地大步走出大厅,门关上的那一刻,里面传来谁的怒吼:“别让他逃了!他知道‘互助会’的事了啊!”
接着,是伊集院平静的声音。
“服从规则。现在封住他的嘴是柏木的责任了。”
瞳一郎向大志转过身来,抬抬眉毛,又耸耸肩。
“喂,我说瞳一郎,你可别也照着我的脸上来上一拳。”
好像要让大志放心似的,瞳一郎从喉咙深处发出吃吃的笑声。
“托你和雾峰干的蠢事的福,我一下搞到了相当的现金和联营委员的宝座,感谢你还来不及呢。”
“委员……是那么好赚的位子吗?”
“可以享受的特别待遇有很多,能够随心所欲地设置赔率是如今最大的魅力。而且又是世袭制的,很难搞到手呢。你还真是会赶时候,最棘手的家伙今天刚好都生病没来。”
瞳一郎开心极了似的笑着,说得就好像大志只是来帮忙似的。
啊,明白了。瞳一郎就是这样的人,无论发生什么状况,能利用的就要尽量利用,为自己追求最大限度的利润。他之所以会接受那盘棋局,归根结底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如果只是为了救大志的话,他才不会动上一动。
气、气死人了!居然把自己看得那么轻,难道对瞳一郎来说自己是完全无足轻重了吗?
粗鲁地打掉抓住自己的那只手,瞳一郎讶异地扬起了眉毛。
“怎么了?”
一下子好像被驳倒了一样。重要的……对大志来说是那么重要的……
“……真不错哩,把我当笨蛋耍,又赚到了钱和委员的位子。”
大志的话里充满恶意,能够传达出来就是大志的心灵受伤了啊。
“你真是个精明的生意人,脑袋真好哩,什么都像你想象的一样是不是?计算得过头简直像机器似的恐怖哩!而且你根本不关心别人的事,又冷淡又绝情,没人味儿得让人害怕……”
说得太狠了,等咬住嘴唇的时候,瞳一郎木着一张无表情的脸瞟着大志:“我救了你,你就是这种态度?”
冷水一般的声音让大志不由得缩起身体。见大志不作声,瞳一郎放弃了似地叹口气,返身向纪念馆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