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个主事的缺,由你补上。”
户部直隶主事,属正六品。
“谢陛下隆恩!微臣遵旨。”容佑棠立即叩谢,难掩激动欣喜。
——寒窗拼搏多年,容佑棠今日以六品官职入户部,同时兼任修撰,习从翰林院前辈。
为什么?
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
散席后,周明杰浑浑噩噩,失魂落魄离开东园,行尸走肉一般走出皇宫,衣袍凌乱脏污,两眼发直。
忽然,他身边停下一辆高敞马车,平南侯的心腹疾步拿干净外袍裹住周明杰,低声道:“公子快上车,大人有请。”
周明杰如梦初醒,飞快登车,扑通跪在软椅前,面对自小敬仰的外祖父,委屈得眼眶一热,脱口而出:“祖父,容佑棠他——”
“住口!”
平南侯断然喝止,脸拉得老长,疾言厉色训斥:“明杰,你今日到底怎么回事?粗鲁莽撞,有勇无谋,贻笑大方!”
“我、我……”周明杰忿忿不平,嫉恨得五官扭曲,伤心解释道:“我只是想赢得比赛。既是比赛,难道不应该全力以赴吗?我光明正大,凭自身实力摘花,何错之有?”
“唉,明杰呀,你、你——”平南侯气急败坏,他阅历丰富,明白外孙是一时钻了牛角尖,遂耐着性子教导:“你仔细想想:比赛是应该全力以赴,可当时那样场合,我们就在高处观赛,若得失心太重、好勇斗狠,看起来多失态?你是斯文读书人,不是粗野武夫啊!状元小小年纪,他就很沉得住气。”
“容佑棠有什么了不起的?运气好罢了!”
周明杰连连摇头,胸膛剧烈起伏,愤恨道:“他以色侍人,一介下作男宠,高攀庆王权势,否则他连国子监大门都不得靠近!”
平南侯强压怒火,低声呵斥:“自古成王败寇,失败者气冲冲有什么用?无论状元私底下品性如何,总之,谁搏得陛下好感,谁就赢了,明白吗?那小子智勇双全,颇有城府,前途不可限量。”
“祖父,可他——”周明杰情急,刚要嚷出“容佑棠是我的庶弟明棠”,却被对方不耐烦打断。
“够了!”平南侯疲惫一挥手,语重心长提点:
“明杰,你生为家中嫡长子,倍受宠爱重视,顺风顺水二十年,没经历过真正的挫折,如今心气不平,这也难免。可你必须接受‘强中更有强中手’的事实,否则如何与人共事?我算得位高权重,活了这么大年纪,都还有几个对手,何况你呢?”
长辈毫无保留的金玉良言,可惜偏激的年轻人听不进去。
周明杰脸色铁青道:“祖父有所不知,输给别人我服气,可输给容佑棠我永远不服气!他算什么东西?”
平南侯气个倒仰,失望之下,硬梆梆道:“你太不理智,所以陛下才赐南珠佛串!近期别忙其它了,专心去翰林院接受教习,修身养性,争取得选庶吉士,别辜负我拉下老脸求的机会。”
“可我想尽快回去协助二殿下!”周明杰小心翼翼询问:“祖父,表哥消气了吗?”
“暂未。”平南侯开始闭目养神,挥手道:“你回家反省吧。”
“祖父——”
“来人,送公子回周府。”平南侯直接命令。
“是。”
马车停,周明杰悲愤下车,觉得自己前途渺茫,被彻底抛弃了!他怒火滔天,将全部过错一股脑儿推到该死的庶弟身上!
与此同时
容佑棠已提着皇帝赏赐回到家里,东西放下,就迫不及待要水洗澡。
“不是出席进士宴吗?为何弄得这样?”容开济赶紧叫人备水,急得追着问。
容佑棠浑身脏兮兮,汗渍斑斑,进屋就迫不及待脱衣,苦笑解释:“陛下命令我们一部分进士划船进荷池寻花,为宴席助兴。”
“啊?”容开济瞠目结舌,,忙接过皱巴巴的官袍,难掩心疼道:“早上离家时干净清爽,晚上回家晒得猴儿屁股一般!”他紧张端详儿子的脸、手和脖子,焦急道:“晒伤了!会消褪的吧?”
容佑棠已脱剩一条单裤,看着非常滑稽:
躯体肤色白皙无暇,两手和脖子往上,却红彤彤,微微肿起,像极煮熟的虾子。
“哗啦”一声,擦拭几下的容佑棠扑通跳入浴桶,忙碌搓洗,发出舒服惬意的喟叹。
“会消褪的吧?”容开济急得不行,小心戳戳红得肿起的晒伤。
容佑棠苦中作乐,自嘲道:“应该会好吧?假如好不了,我以后就是‘肖关公’。”
“尽胡说!”容开济皱眉,拿着脏污衣袍疾步走出去,匆匆叮嘱道:“赶紧洗,我去请个大夫给你看看。”
“哦”
容佑棠后靠,头枕浴桶,轻快哼着信口胡诌的小曲儿,心情好得无法言表:好极!
皇天不负苦心人,我终于入朝为官了!虽然只是六品,但将来能慢慢往上升。男儿当建功立业,光耀门楣。
同时,也能缩小与殿下之间的差距。
至于为什么要缩小与庆王之间的差距?容佑棠从未深入思索,完全是潜意识的愿望。
痛痛快快泡干净后,容佑棠刚系好衣带,就听见外面两个熟悉的大嗓门:“佑子?容大人?”
“状元郎?”
“来了来了!”容佑棠笑答,踩着木屐快步开门,迎面看见歇假回城的洪磊陈际。
“哈哈哈——哎,你的脸怎么啦?”洪磊笑脸凝固,忙上前观察容佑棠的脸颊。
高大壮实的陈际也凑近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