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无表情,但眼底分明有笑意,说:“你们好好配合调查,完了赶紧回去当差!”语毕,自行出去回避。
听到这里,静和宫下人们高悬的心才终于落肚。
于是,在两个皇子的督促下,容佑棠一行提前被提审了。假如无人干涉的话,刑部还真没闲工夫理睬,一般都是先关着再说。
姓甚名谁?何方人士?家里什么情况?几时入宫?日常伺候的什么?案发经过详细说来听听。
审讯的流程容佑棠是非常熟悉的,他一边回答,旁边就有专人记录,主审官同时翻阅档案。
“这小子没问题的。”五皇子收起文人狂客似的不羁姿态,正色道:“他是庆王府的人,是小九的玩伴,家底早被王府严加审查过。上次祈元殿一案,正是他及时发现酒中渗毒,才赶在爆炸之前将证物移了出去;这次刺客偷袭时,也是他最先发现,挡下泼向小九的蔷薇硝。这些下人能有甚通天本事?险些都成了刺客剑下亡魂。”
容佑棠讶异看着五皇子,意外于对方会为自己说话。
刑部侍郎公事公办道:“殿下,刑部这边只关心有无涉案,无罪则释放,但会留档,以待日后查看。”
“嗯,继续问话吧,赶紧的,大家都困了。”
走完流程,依次按了指纹,容佑棠在天牢待了半个晚上,像噩梦惊醒一般,重获自由。
先前在雪地里跪太久,下摆棉裤都湿了,走出天牢北风一吹,能把人冷得僵硬竖起来!
“唉呀,真、真冷啊。”容佑棠对同伴说。
“您不知道宫里的苦,膝盖上绑牛皮垫会好受很多,不嫌弃的话,回去给您送一副。”小内侍重获新生,眉眼都是笑。
“是吗?回去我看看是什么样的——”容佑棠话没说完,就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回头一看:是庆王和五皇子兄弟俩。
“见过两位殿下。”一群人忙恭敬行礼,感激涕零。
五皇子笑眯眯:“在皇宫当差,没进过天牢的出宫后吹牛都没谈资!你们出去就出去了,本殿下这几天还得来回跑,真真烦人呐。”
内侍宫女们纷纷抿嘴偷笑,看两位皇子的眼神就像看天佛菩萨,恨不得烧香磕头。
赵泽雍温和道:“例行传唤而已,无罪就不必挂怀,都回静和宫去吧,左凡会安排你们。”
“遵命!”一行人欢欢喜喜告退,亲亲热热挨着走。
然而庆王却特别说:“容佑棠,你留下。”
“……是。”容佑棠停下脚步,此时此刻,他突然不想面对庆王。
是因为对方的隐瞒不信任?或多或少吧,人心毕竟是肉做的。
五皇子见状,极有眼色,打个哈哈表示:“三哥,我赶着回去翻阅卷宗,你忙,你们忙啊。”
“去吧,父皇明日早朝应该就会询问。”赵泽雍提醒。
片刻后,深夜寂静的皇宫甬道上,庆王在前,容佑棠慢慢跟随。
“离那么远做什么?”赵泽雍头也不回。
容佑棠只得跟紧了些,但并不像往常那样:有话说话,没话也要找话说——因为他钦佩庆王、羡慕庆王。大概每个男人心里都有一个热血将军梦,想象自己统领千军万马,横扫敌军,是保家卫国备受尊敬的大英雄。
他们走到中庭空地,四下无人。
“你都知道了?”赵泽雍问。
“大概猜到一点。”容佑棠答。
“生气了?”
“……不敢。”
“那就是生气了。”赵泽雍泰然自若。
你竟然丝毫不觉得愧疚?
本来不怎么生气的容佑棠顿时火冒三丈,站定,快速组织语言准备声讨抗议……但心念一动,他又强自镇定:嗯,我隐瞒身世和初始来意,有错;但你这次故意隐瞒计划、险些让我死在刺客手中,你也有错!
容佑棠仿佛看着属于自己的认罪书被浓墨添上一笔:救驾有功。
于是他把冲到嘴边的声讨抗议都咽了回去。
“跟上。”赵泽雍催促,仍是头也不回,悠然告知:“本王也没告诉小九,得瞒好了,否则他得闹个天翻地覆。”
容佑棠快步上前,余怒未消,语气就有些冲:“我是外人,被刺客杀了就杀了,但您就不担心计划出意外、误伤九殿下?这招引蛇出洞,未免太冒险!”
赵泽雍终于停下脚步,转身,温和地说:“除了蔷薇硝,其它一切都在意料中。容佑棠,本王非常感激,谢谢你为小九挡下那些药米分。”
“我帮九殿下,是因为他人好,哪怕他不是皇子、只是普通人家的小孩,我也一样会帮他。”容佑棠双目炯炯有神,直言指出:“殿下,如果不是有人帮忙挡了药米分,那即使你生擒刺客、顺利揪出幕后真凶,又有何意义?”
堂堂庆王,被质问得哑口无言。
好半晌,赵泽雍才说:“捉拿真凶,当然是有意义的。但如果小九出事,我会抱憾终生,永远无法原谅自己。”
这是第一次,庆王在容佑棠面前自称“我”。
僵持片刻
容佑棠渐渐恢复冷静,想了想,皱眉问:“可陛下这次叫别人查案,万一他们抓不住凶手,您不就白费功夫了?”
赵泽雍胸有成竹,慢条斯理道:“不管派谁调查,结果都是一样的。”
“是谁?”容佑棠忍不住问。
“早知道对你没好处。”赵泽雍淡然表示。他低头一看,这才发现对方脸白唇青,宝蓝色的棉袍下摆全是湿的。
容佑棠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