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少应过一声，转头嘱咐身后的两位同伴，“你们俩先去取车，我去看看随后就到！”他把车钥匙抛给小川，“过了清明，去公墓的路不会太堵！帮我看着点儿钥匙，时刻提防你家无恶不作的小浑蛋！”

廖敏眉毛一竖从身后直接就给他来上了一脚，他反应神速地跳开，扭头就跑，边跑边回头，不忘持续向着他的铁杆+病号比划着各路手势，眉飞色舞间发出一长串儿的“奸声□□”——

当華医生跑到前台的时候，蛇蝎小姐已经亮着眼睛久候多时了，“已经让人家在会客厅等了。”她指指走道尽头的一处私密侧厅，“长得真好看！您女朋友？”她八卦着打探。

“病人！”華医生精明地打断她的探听，在会客登记簿上娟秀地签上了个名……

……

过了清明，墓地里人烟稀少，祭祀先故的餐食与奠品，有些还稀稀拉拉遗留在各处碑石前，小川一行人到达小谷墓碑前时，一束黄白菊混了马蹄莲的花束正静静的摆放在碑石基座上。

廖敏上前恭敬地抓起花束，送到鼻端下方一嗅，一股清香香气飘浮上来，“还新鲜着，”他将花束传递给小川，“看来你哥人缘不错，有人快过了我们的脚程。”小川接过花束，心下暗自思量……

当三柱细香在打火机前被点燃时，陆小川已经跪下了身，磕过了几个响头，他向着多年不见的哥哥默声唤道，“我来晚了……”，廖敏在一旁的铁桶里帮他化锡箔，嘴里默念着“阿弥陀佛”……

華少靠着碑前的小矮树，有点瑟抖，他深吸了几口气，对着小川请假道，“我找地方抽根烟！”

“不是早戒了吗？”不川下意识回了句。

華少和风细雨地笑了笑，温和着回道，“回头接着戒！”

待華少打过道向墓区的分界线走去时，一位墓区管理员不小心迎面撞了过来，“不好意思！”对方急忙连声致歉，在抬头看见華少身后的小川时，瞪眼吃了一惊，“哎？这不是520号墓的墓主陆先生吗？真是好久不见！”他向着小川的方向走近过去，“没想到今年您亲自来了！等您很久了！”

小川惊异于他的热情，忙从地下站起来，接过对方伸过来的手，握了握，“有人托我们给您捎样东西，还要麻烦您一会儿来趟服务台……”对方跟他说。

……

待祭扫完毕，三人依约一路琐碎闲语着行至服务台，管理员从台子后谦恭地递上来一只信封，“搁这儿三年啦！送信的说再久都得由您亲启！所以也不好找别人。

陆小川连声道谢着接过，看见信封表面打印着“陆小川先生亲启”几个字的字样，他拆开信壳，从里面抽出张硬卡纸……

墨黑的刷印字体，在吸顶灯下闪着莹莹薄光：“将属于你的归还于你”，小川默念着上面的句子……当另一件叮当作响的事物落到手心上时，一缕沉睡已久的记忆似乎掠过了他的脑际……

一把套了挂绳的钥匙掉出来，绳上还拴了个挂件——一块仿真琥珀……

正面“今夜，我在戈壁等你”

反面“德令哈留念”

小川脑内的神经突跳了两下，转向管理员殷声切问，“请问对方留名了没？”他道。

“没有，雾霾天，那人带了口罩，留下信封就走了！”管理员搜索着记忆回答。

廖敏挤过头去与小川并列着欣赏他手里的工艺品，“什么东西？”他问。

“应该是……家里的钥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