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像是知道一切，又像是对一切一无所知。

活着，却活得无所适从。

第15章 15

穆恒。

我偷看他的证件，他的确叫穆恒。

歪着头想一想，有一股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

恍惚中，眼前的房间慢慢地褪去了颜色，模糊扭曲的景象突然幻化出一条绿荫小道。被剪碎的阳光一闪一闪跳跃在柏油路面，高大的钟楼前面，小鸟不怕人的在草地上跳来跳去。

一大堆红色戳到我的鼻子，男生清晰地在我耳边笑：方辰，我喜欢你。

他是谁？

我扭头去看，刚才还清晰无比的画面却突然模糊起来。

耳边嗡嗡的响，整个天花板都在旋转。

大脑像要裂开一般的疼痛，有什么在心里激烈地挣扎要冲破出来。

很痛，只要我试图回忆，就很痛。

我不要这样不明不白地活着……狂捶地板，可也无力改变任何。

痛得在地上打滚，不小心撞翻了茶具，一地惨况，感觉有人推门进来，被抱住。

“不要想了，乖，想不起来不要想了。”轻拍着后背，他安抚我。

“你不懂。”我喘息着，倒在他怀里，青筋突起的拳头紧紧攥住他的衣领。“我一定要想起来，我要知道你是谁，我还要知道我自己是谁。”

他叹息：“你想不起来的，你脑子不好。”

我抱住脑袋，里面仿佛有千万根针在扎。“不会的，我能想起来的，你要相信我。”

汗水模糊了视线，他收紧了臂弯也不能遏制我因为疼痛而瑟瑟发抖的身体。

“为什么，我好痛。”我捂住胸口，“这里好痛啊。”

“你已经忘了我，忘了自己，忘了所有的事情。”他在我耳边沉痛地低语，“既然当初做了这样的选择，现在又何必费尽心力去改变？你有没想过，有一天你记起来了反而会更加痛苦，那时你会后悔现在的冲动，会宁愿现在无知地活着。”

“不会，我不会后悔。什么也不知道才是最痛苦。”

“你会的。”他肯定：“人就是这样，不知道的时候不惜一切代价去争取，等知道以后又悔不当初。”

我无法说服他，就像他无法说服我一样。

等我安静下来，他扶我回到房间。

“什么也不要想，一切有我。”

接过他递过来的药片放进嘴里，就着他手中的水咽下，晕晕乎乎躺在床上，在他绵密的亲吻中沉沉睡去。

他不准我出门，让王嫂看住我，而我除了顺从，什么也不能做。

“方辰脑子不太好，你尽量让他多休息。”我偷偷听见他这样叮嘱王嫂。

他为什么要这样说我，是不是恨不能将我脑子不好的事情昭告天下？

现在连园丁养的狗都在可怜我，每回见到我，都要爬到我脚边舔一舔。

他真是个怪人，有时候抱我在怀里极尽缠绵地亲吻，有时候凶神恶煞地瞪着我好像我是他的仇人。

大多数时间，他看我不顺眼。

我看电视剧笑的声音大了一些，他*希死气沉沉地瞪过来，一副要吃人的膓;

我捂住嘴，不敢再发出声响。

可是等我困了要回房睡觉，他拽着我的手腕，不顾我放抗将我打横抱到他的房间。

氤氲的灯光里，他咬牙切齿地说这是惩罚。

仅仅因为笑的大声就要受惩罚？

那听相声的人都要倒大霉。

我推不开，就拿脚去踹，反被他握住了脚踝，只轻轻一扯，宽松的睡裤被轻而易举褪下。

身体被翻转趴在床上，脸被压在枕头里几乎要窒息，被迫提高的臀部一阵剧痛，什么东西戳进了身体里面。

一整晚那里都涨得厉害，第二天下不了床。

他吻一吻我的额头：“再睡一会，我叫王嫂煮了粥，起来后吃一点。”

我要的并不是这些。拉住他的衣角，可怜兮兮的看着他，他低头又亲了亲我，捏了捏我的脸颊说：“乖，我很快就回来。”

他第一次对我这样温柔，我恍惚地松开手指，等回神，手里已经空了，跟着心也空了。

这一病便是好几天，像是一个转折，这期间他都不曾再对我冷言冷语。

是迟到的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