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喻将折扇打开,置于身前轻轻摇了摇:“曹大人要进去,下官怎么可能拦得住?”
言喻一副泰然自若的神情,曹益看了就怒从中烧。
下一瞬间已经从马背上跳了下来,走到言喻面前,一手指着他道:“言喻,本官若不是看在先侯爷与侯爷的面子上,早就闯进你这大理寺了,你以为你是有多大面子能让本官在外边儿等,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言喻晃了晃扇子,将他的手推开,道:“曹大人,这里是大理寺,不是你刑部。”
“大理寺又如何,大理寺可不负责这类案件的初审。”
“这人是因有盗取丹书铁券之嫌才被抓,丹书铁券被盗难道不算是与皇家有关的大事?曹大人不想着与下官一同好好办案,倒想将嫌犯提走,曹大人这是想要作甚?”
说至此处,言喻一双丹凤眼眯成一条缝,看向曹益的时候,曹益突然感到一阵惊慌。
见曹益神色有变,言喻轻笑一声,往前移了一小步,离曹益更近了一些,用扇子在他胸前敲了几下:“曹大人可是怕下官从嫌犯口中问出什么东西来?曹大人啊,都察院的人都看着咱们呢,您可得好好掂量掂量。”
都察院与刑部、大理寺并称三法司,但都察院还要监察文武百官。
朝廷表面太平,暗中却是波涛汹涌,因为都察院除了监督,还有针对文武百官的弹劾权。
即使慕容重华还不能算是一个名副其实的皇帝,但是在证据充分的情况之下,削一两人的官职还是绰绰有余的。
曹益因被言喻抓住痛脚,脸色大变。
“言喻,你这是什么意思!”
曹益说这句话的时候,言喻见他的眉毛都立了起来,这是恼羞成怒了?
见此,言喻嘴角的笑容更加深了,作了一个揖道:“言喻一直是个心直口快的人,若不小心冒犯了曹大人,还请曹大人大人不计小人过,千万别与吾等后生计较。”
“言喻你等着!”
说完,曹益便利落地翻身上马,转身离去。
言喻吩咐守在大理寺外面的侍卫,若以后曹益再来,绝不能让人进去之后,便朝着关押犯人的地方去了。
大理寺的牢房比刑部牢房**净了许多,条件也相对好些,至少此处牢房中皆有木板供犯人休息,而非只有稻草。
言喻在刑房等着手下将李中带来,人来之前,言喻想了许多。
比如,这件案子关系到李家。三公之一在其中,还搭上了一个礼部尚书,不对,方才曹益也来了,所以这件事可能连曹益也有份……也许还会搭上冠军侯府。
又比如,关系如此重大的案子,没道理在这么短的时间就被破了……
言喻突然对自己的判断有些怀疑了。
正想到这里,就有人带着李中进来了。
“言大人,小的冤枉啊。”
李中刚被推进来,就“噗通”一声跪到地上开始叫冤。
“你还冤枉?那收入可比本官这大理寺卿还要高些,再说了,你也没说实话,昨日傍晚的时候,你根本没在黑赌坊!”
“哎哟大人,小的没在黑赌坊,能去哪儿啊,大人,小的真的是冤枉的。”
见李中还在狡辩,言喻发出一记冷笑,一道惊堂木拍桌的声音在这空荡荡的刑房之中响起,硬是将李中给吓得一阵哆嗦。
“大胆嫌犯,本官已经去查实,竟还敢狡辩,本官之前问你,是否你这几年的月银都拿去赌了,你可还记得之前是如何回答本官的?”
“这……这,小的不记得了。”说到后面,李中的声音渐渐小了。
言喻知李中是心虚了,便趁热打铁,厉声道:“好,你忘了,本官可还记得,本官就亲口告诉你,今日你是如何回答本官的,你说,你这几年得来的月银全拿去赌了!”
“试问一个将所得全拿去赌的人,还能有多少银两能拿来买下一座有二层楼的院子?对了,你家娘子身上那一套,也得花不少银子吧。”
言喻一边说,一边起身绕过书案,慢慢踱到李中面前,说完的时候,人已经蹲了下来。
一双丹凤眼像雄鹰盯着猎物一般狠狠地盯着李中。
李中被吓得往后缩,一对眼珠子不停地游移,像是想要找到一个称心的焦点,却怎么也找不到一般。
“李中,你还想着只要抵死不认本官就能放了你吗?”
“识趣儿的话,早点认,本官不喜欢用刑,刚才曹大人来了,想提你去刑部……你是李府的仆人,应该知道刑部尚书曹益吧。”
言喻嘴角的笑越发诡异:“那可不是个省油的灯,也许你不知道,他要将一个嫌犯弄死,绝对不会让那个嫌犯笑着离开,往往都是扭曲着一张脸。”
“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说到此处,言喻才停了下来。
李中眼珠子总算是不乱转悠了,因为他已经差不多被言喻诡异的笑和话给吓到了。
一双眼睛有些惊慌地盯着言喻,使劲咽了一口唾沫:“为……为什么……”
“因为那些嫌犯都是拒不认罪,被他用几十种他自创的变态刑罚给弄死的,用完一种刑罚之后,若不招,他就让手下将人弄醒,用第二种,你想知道他那里有多少种刑罚吗?”
李中再次咽了一口唾沫,颤抖着发白的嘴唇:“多,多少……”
“一百八十种,跟你讲讲那位曹大人曾经最爱的剥皮好了。其实人被剥了皮之后也不一定会死,只要一边剥皮,一边给他止血裹上纱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