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行来,也没有人起疑的。
言喻放低视线,看向吴能和那厨子。
那厨子这才一脸了然地离开了,吴能却是一脸苍白。
仔细看去,额角似乎还有一滴汗,言喻盯了他半晌:“吴大人这是怎么了,不还没到午时吗,怎么就热得出汗了”
“言大人,下官这是被吓的,您是大官,怎么能让您进厨房这种地方。”
说罢,吴能抹了抹自己额角的汗。
言喻嗤笑一声:“吴大人,本官这官,也不大,就比知县大人你高两级而已。”
同知五品,知县七品。
但谁都知道官大一级压死人这个理儿。
言喻这样说,吴能也只有小心地陪着笑。
“知县大人不必觉得有任何不妥,但如果是怕本官偶遇了什么事什么人,那就另当别论了。”
说罢,言喻看着吴能愈发苍白的脸笑了笑,道了一句:“本官喜欢说些玩笑话,吴大人莫要当真了。”说罢,转身进了自己房间。
慕容重华揉了揉朦胧的双眼,有了转醒的迹象,清醒后,见言喻不在身边,立马就慌了,连鞋也来不及穿,直接光着脚绕过屏风就要出去找人。
正在此时,看见了刚走进来关上门的言喻,一下子就扑了过去:“明之,我醒来见不着你,还以为你丢下我不管了。”
“怎么会,我可是宁愿死都不会丢下你的。”言喻笑了笑,伸手到他后背上轻轻抚了抚,“收拾一下,过会儿咱俩去那个宋府一趟。”
“嗯。”
jiān_shā案的卷宗,言喻昨日看过了,却没有丝毫头绪。有时候越着急做什么事情,反而做不成,且那淫贼之前犯案规律,几乎一周jiān_shā一个女子,现下那淫贼已经有两周没有犯事了,这案子也不好查,所以便想着将这案子先缓缓。
出门的时候,万淳特意叮嘱了言喻一声将人看好,言喻点点头示意他放心,两人这才出了县衙。
言喻拉着慕容重华的手走在街道上,这似曾相识的场景,顿时让他觉得像是回到了过去,想起当初查婴孩被杀案的时候,两人也是一同去三个被害婴孩家中问案子。
思及此,言喻不禁在心里感慨了一句“试把金觥,旧曲重听,犹似当年醉里声”。
想来欧阳老先生当初所感,与他今日亦有几分相通之处。
二人进了宋府,见除了大夫人和宋文书妻孙筱筱之外的人,皆是一片快活,没有一点亲人去世的悲痛,不禁有些奇怪。
言喻转念一想,照之前那把扇子上题的诗来看,宋文书很有可能爱上了除他妻子之外的某个女子,若这件事宋府中人人皆知,那这样一番场景,就无甚奇怪了。
但看那扇子的样式,也不像是哪位姑娘用的物什,也许那把扇子可能是宋文书常用的也说不定。
“言大人请坐。”
大夫人是死者宋文书的生母,此时正一边用手绢揩着眼泪,一边让人上茶。
孙筱筱站在一旁,一脸戚戚然,低头不语。
“死者已矣,若让宋公子知晓自己母亲为自己伤心难受成这般模样,想来也是不安的,大夫人还得保重自己身子。”
“多谢言大人。”大夫人擦了脸上最后一滴眼泪,“言大人是来办犬子的那个案子的吧”
“是。”
“那言大人有什么就问吧,民妇知无不言。”
“大夫人可知道令郎与哪些人走得比较近,关系比较好”
死者的致命伤是在腹部,凶手是在他眼前将凶器刺入的,而且尸体没有什么挣扎现象,那么作案的多半是熟人,或许还跟那把题了《南歌子》的扇子有关。
“犬子从出生起就患有不足之症,气虚骨子弱,所以民妇也不敢让犬子多出门,要说走得比较近的,也就只有二三房的同辈和小辈们,还有就是……”说至此处,大夫人明显有些遮遮掩掩,不想说出来。
“秀云啊,如果你我当初同意了他们二人,也不至于到今日这个局面。”
来者还未进来,话已送到。
大夫人与孙筱筱同时抬头看向门口,言喻与慕容重华也随着他们的视线看去。
只见门口跨进来一个白发苍苍拄着拐杖的老太太。
大夫人赶紧起身,将老太太从丫鬟手中接过扶到座上:“主母,您怎么出来了,您这身子得好好养着才行。”
“我那乖孙都没了,我这把没用的老骨头还养着**嘛!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们这些人还想瞒着我老太婆,真以为我老太婆活不长了是不是!”老太太一边说,一边将手中的拐杖在地上杵得“哆哆”响,不用看也知道老太太定是被这事气得脸色发青了。
大夫人还想说什么,却被老太太用拐杖一指,便闭上了嘴。
“你不说,怕丢人,好啊,我来说,你们一边站着!”
说罢,就转过来看向言喻和慕容重华,老太太先打量了一眼慕容重华,许是见这人傻乎乎的,断定了此人不是言喻,这才将视线转到了言喻身上。
“言大人是吧,老身这一辈子没做过什么对不起宋家的事情,要说这唯一一件,就是老身那乖孙的婚事了。”
“老身这一固执,就害了两个孩子,罪过深重,当初是老身执意让文书娶的筱筱,却没想过我那乖孙为什么极力反对,即使娶亲之后也从不碰筱筱,让筱筱守了这么多年的活寡。”
“到了那日,老身终于知道了我那乖孙难以启齿的是什么。”
“老太太,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