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刚出房门就见一人立于月色之中,那人像是一只妖精,万籁俱寂的夜晚,月光洒在那张温和的侧颜上,那人好看的丹凤眼紧闭着,似乎在享受这一刻来之不易的安静。
慕容重华走过去,轻声道了一句:“我以为你不见了。”
言喻唇角勾起一抹笑来,睁开眼,转身面向慕容重华:“不会的。”
见慕容重华身上只有一层单衣,便解了自己的外衫披在他身上:“虽这是八月,但晚风还是会冷,就不怕着凉么。”
“我身体挺好的,又不是女子,哪里那么体弱”说罢,二人对视一眼,笑了。
“怎么没睡了”
“你怎么还没睡”
两人几乎是同时说话,不禁顿了顿。
“睡不着。”
“被你吓到了……”
又是同时出了声。
言喻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刹那之间去,表情又变得十分严肃,抬手就给了慕容重华额头一个爆栗:“人还真变傻了,没以前聪明,我总不可能丢下你离开的。”
若他真要这样,当初何苦还要请慕容清风降旨贬官让他到鸟不生蛋的地方来当个只有五品的同知又何苦带着慕容重华离开京城,到这五台府来
慕容重华笑了笑,这才放心了。
一放心,就察觉到了另一件事:“明之表哥,我饿了……”
言喻有些无奈地笑看着他,低头的时候发现这人竟没穿鞋,硬是先将人拽进屋里扔床榻上裹好,他才往厨房去了。
翌日晌午,言喻去找花明谦,慕容重华和万淳待在县衙后院玩骰子,没想到县衙的官差进来通报有人找言大人。
慕容重华问了一句可有什么信物,那官差拿出两块羊脂白的玉佩来,两块玉佩合起来可以看见上面刻的正是一个“言”字。
这样子的玉佩,之前他在言措那里看到过,但言措那两块的玉色是血色的,慕容重华看着手中那两块合起来没有任何罅隙,道:“先叫那人进来。”
言喻是他的表兄,言措是言喻的长姐,那言措也是他的表姐,言措身上有跟这玉相似的血玉,那现在拿着这两块玉来找言喻的一定是言家什么重要的人。
慕容重华让万淳将骰子收了,又泡了壶好茶待客。
事实证明他猜得没错,来的人是个叫做沈月的女子,明眸善睐,顾盼生辉,自称——言喻的未婚妻。
当沈月向慕容重华露出浅笑,轻轻唤了一声“明之”的时候,慕容重华觉得自己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
也许真的像花明谦说的那样,他对言喻是有非分之想的,只是他羞于承认。
慕容重华将那两块玉佩递还给沈月:“沈姑娘认错人了,在下不是明之表哥,姑娘先坐下用会儿茶,也许过一会儿明之表哥就回来了。”
慕容重华示意万淳上茶,万淳也不怠慢,赶紧将泡了第二道的茶水倒入了茶杯中,轻轻放在了沈月和慕容重华面前,然后就退到了慕容重华身边。
沈月的神色变得有几分尴尬,但没一会儿就缓过来了:“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慕华,思慕的慕,年华的华,在下是明之的远方表弟,特来……投奔表哥的。”
说到后面,慕容重华突然觉得有些奇怪,他到底是因为何事到了言喻身边来,为何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以前的事情……以前的事情有些混乱,他只记得一些人,却不记得和这些人之间的事情……
想到这里,慕容重华只觉得脑袋又是一阵痛,要往深处想去的时候,脑袋就愈发痛了。
“哎哟少爷,您又怎么了”
“脑袋痛。”
“来人来人,快去找大夫来,少爷,老奴带您回房躺着。”
守在外面的小厮听到之后赶紧朝县衙大门去了。小厮刚跑出去就见言喻带着刘威从外面回来,说着什么扇子,提了一句什么沈洛。
“出什么事了,这么急”
“言大人,慕公子头疼,小的去请大夫。”
言喻赶紧说了一句:“快去永安堂叫花大夫!”
转头又与刘威道:“将沈洛暂时收押,对了,今日要提审宋孙氏,你去跟吴大人说一声让他准备。”
“属下这就去办。”刘威抱拳作揖离开。
言喻一心想着慕容重华,也没看身边站着什么人就蹲在了床榻边上,一手握住他的手,一手帮他轻轻按着太阳穴。
看着慕容重华痛苦地哼哼,言喻心里一阵焦急胜过一阵。
“很痛”
“嗯。”听到言喻的声音,慕容重华顿时安心不少,“对了……沈姑娘。”
说罢,从口中溢出的又是一片喊疼的□□声。
“什么”
“言大人,少爷说的是这位沈姑娘,是来找大人的。”
万淳见慕容重华头疼,不怎么说得出话来,便向言喻道了这话。
言喻这才发现旁边还站着一个身着杏黄衣裳的女子,那女子左手握着一柄剑,右肩上还挂着一个包袱,似乎是才到没多久。
“请问沈姑娘找本官所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