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赵家的底细吗？”

程辰眉心微皱，他侧头看了眼旁边的同龄人，莫飞白冲他露齿一笑。

大户间即使不是同盟，也会有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这种联系使得同在此阶层的人不会去动摇阶层的根本利益。

程辰重新拿起毛笔练字，莫飞白就捧着书在旁边看。

“赵家很富有。”许久，程辰开口，“他家的打手是长期雇佣。”

莫飞白点头，赵家掌控赋税，往上孝敬，说富得流油也不为过。

程辰继续道：“武者，是超然于国家和朝堂的存在。”

哦，这倒是第一次听说。莫飞白坐直了身体，“你是说他们会雇佣武者？”

程辰道：“不容易，但并非不可能。”

不容易么……莫飞白看了看旁边不再说话的程辰，心想这小孩比自己更像穿越者吧，看这说话有条不紊的样子。

武者，到底是什么呢？

赵瑞这几天心情不怎么好，因为上次莫沨在学馆露的那一手，他不敢像以前一样领着一众打手上门找茬，于是就派了几个探子去莫家探情况，特别是莫家那个药园子的情况，结果那几个探子现在完全失去了消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莫家就像个怪兽，还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那种。

赵瑞有点心惊，那几个探子虽然不是武者，但身手不错，只是去个平民家探查情况，完全不该被发现才是。赵瑞惴惴不安地过了两天，莫家依然平静地生活，也没有来找他麻烦的意思，赵瑞缩在一众打手后面，摔坏了一个茶盏。

他居然被一个平民吓得寝食难安！赵瑞觉得他有必要去一趟县城。

不管是为了莫家隐藏的财富，还是他赵家的颜面，他一定要打垮莫沨。

梁父雇了一辆牛车来家里装货，梁烨穿了一件旧麻布衣，搬着一筐一筐新鲜猪肉往车上装。

梁父笑眯眯地注视着这些猪肉，想到这些肉马上要变成白花花的银子他就高兴，瞥到一旁的梁烨停下用袖子擦了擦汗，他恶气上涌，吼道：“动作快点，耽误时间你就别回来了！”

本来这送货的事情他自己来做比较稳妥，但他那个不成器的蠢儿子虽然哪里都让人不顺眼，但是绝对不会私拿银钱，就那一根筋的德性根本不知道银子是怎么样的好物。梁父嗤笑一声，习惯性地威胁一句：“要是你敢私藏，就打断你的腿！”

梁烨一声不吭，装完货就准备出发。梁父觉得还有些不顺气，看梁烨低眉顺眼的样子一脚踹过去，“你哑巴啦！”

梁烨轻轻往旁边一让，“是，父亲。”

梁父一脚踹空差点摔跤，梁烨已经坐上牛车摇摇晃晃地往前了。

梁父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劲，但也没发现异常，就悻悻地骂了句：“小兔崽子！”然后进屋了。

赶车的张叔经常帮梁家送货，梁父打骂孩子的画面是每次来每次见，一开始还会劝劝，但发现越劝梁父打骂得越凶后，他也就不再多话了。

张叔看了一眼沉默地坐在一旁的梁烨，轻轻叹了一下，“作孽呦。”

牛车行驶在小镇道路上，很快一个区别于小镇平房的大宅子出现在眼前，那是赵家的宅子。

牛车直接从后门进院子，管家带着下人来卸货，梁烨拜托张叔看货，和管家说了一声便独自往茅房走去，因为来过赵家多次，也不用人带领。

离开后面忙碌的众人，梁烨走到半路上换了个方向，拐去了前面的屋子。

赵良单独拥有一间屋子，梁烨站在屋后没人处，从窗户外看见屋子里没有人，就轻巧地翻了进去。

梁烨走到床前，将一把植物燃烧后遗留的灰烬撒进床底，然后毫不停留，从窗户又翻了出去。接着他又去赵家新建的马厩逛了一圈，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梁烨快步往回走。

回到后院，货卸得差不多了，管家把货钱算给他，又额外赏了几个银钱给他。

梁烨坐上牛车，张叔赶着牛车前往下一家。

梁烨点了点货钱，然后直接把额外得的赏钱收了起来。

跑完所有今天订猪肉的人家，梁烨告别了张叔，往镇上最好吃的糕点铺走去。

临近上课的时候，莫沨回来了，莫飞白上前和莫沨表达了要出去的意思。

莫沨看着面前的小豆丁，淡淡一笑，“能坚持这么多天，也是出乎意料了。”

自己孩子自己了解，就连之前莫飞白闹着要上学他也知道小孩是想要找朋友玩。小镇孩子上学其实就像讲师办公开课，愿意来的就听听。和富家子们不同，很多孩子上课也就是避免成为文盲，他们被家庭限制，上学时间很不固定，农忙时要帮忙，做生意时要帮忙，而现在因为传言赵家要对付莫沨，来上课的小孩更少了，莫沨想，也许阿白是无聊了。

莫飞白知道莫沨这没头没尾的话意思是他能坚持天天上学出人意料，不过现在也只能装听不懂了，他讨好地冲莫沨笑了笑。

莫飞白知道他能离开的可能性很高，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试探，他发现莫沨对他很纵容，不是有多宠爱，而是不拘束他，只要他不触碰到底线，莫沨就不会管他，而那个底线，他至今也没试探出来。

他差点踩死赵良，莫沨给他兜了回来。踩赵良招惹了赵家这个小镇的庞然大物，莫沨更是连提都不提。

果然，莫沨只是说了一句：“在外面小心一点。”就挥挥手放他走了。

莫飞白回头向王撼他们招手，然后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