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飞白面不改色地对李先生微微弯腰，道：“李先生，我和同学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他拉着王撼，冲另外三个人使了个眼色，赶紧离开。

直到走了很远，他们脚步慢下来，王撼感激地对莫飞白道：“刚才幸好有你。”

莫飞白问他：“这个学馆是什么情况？那个李先生教我们吗？”

王撼道：“学馆有两位先生，莫先生教我们这些平民，李先生专门教那些大户子弟。”

莫飞白点点头，“那就没什么关系了。”

王撼有些担忧地看着他，“今天的事你准备怎么办？莫先生虽然平时对我们不错，但严厉起来也很可怕。”

“没关系。”莫飞白不怎么在意，“他要是严厉那是为我们好，而且他不会像李先生那样是非不分的。”

“对我很有信心嘛。”

莫沨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几个小孩吓了一跳，他们不知不觉走到了教室后面的广场，莫沨正站在广场上。

莫飞白也愣了一下，回过神后便向莫沨走去，“爹。”

莫沨点头，问他：“出了什么事？”

莫飞白尽量用小孩的口吻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莫沨听后没多大反应，伸手拍拍他的脑袋，道：“干得不错！”

没有想到会被表扬，莫飞白嘿嘿地笑，眯着眼睛像在撒娇，心里想的却是莫沨似乎完全不把阶级差异带来的麻烦放在心上。

莫飞白身后的学生恭敬地向莫沨问好，莫沨应了一声，不再多待，越过他们向远处走。

王诚拍拍胸口，“总觉得在莫先生身边很有压力。”

莫飞白看了他一眼，问：“你说给我接风，就是在这里？”

“对。”王诚道，“这里以前是个武馆，因为长期找不到学徒，就没落了，后来才改建成学馆，这个广场据说以前是练武的场地，我带你来感受一下，怎么样，够哥们吧！”

对着一个六岁儿童说“哥们儿”……莫飞白有些想笑，他环顾了一下这个广场，目光落在不远处的一个武器架子上。

架子上早已没有武器，只有角落地上有一个大铁疙瘩。莫飞白绕着架子走了一圈，想像上面放满冷兵器的样子，他有点心动。

铁疙瘩看起来是个链锤，锤头上的尖角利刺早已锈蚀不堪，一条铁链扣在上面，铁链另一端是一个断裂的缺口。

莫飞白忍不住伸手拎起铁链，哗啦啦的金属碰撞声响起，很快顿住——他拿不动。

铁链在手，可是铁疙瘩稳稳地立在地上，根本不会因为他这点力气挪动分毫。

孙皓看到了他的样子，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王诚也看到了这好笑的一幕，赶紧拍拍身边的王撼，“哥，你看！”

小孩身体矮矮小小的，站在铁疙瘩旁怎么看怎么不协调，偏偏他手里还拎着一节铁链。

孙皓很快跑到莫飞白身边，“别逞能喂！”

莫飞白淡定地看了孙皓一眼，把铁链递过去，“二胖，你来。”

孙皓是几个小孩中最胖最壮的，不过他现在看着铁链却迟疑了。

莫飞白挑眉道：“不行？”

显然激将法非常好用，孙皓二话不说立马抢过铁链，然后动作停住了。他们几个顽皮分子老早就把学馆逛遍了，这个铁疙瘩当然也没有放过，不过他们中没有人能撼动这个东西，他曾经试过，确实不行。

莫飞白看出了他的犹豫不决，便道：“没关系，试一试，说不定就成了。”

孙皓憋了一口气，点点头，扯着铁链往自己方向拔。

一二三、一二三……

试了半天没有效果，孙皓放下铁链，有些泄气。

莫飞白盯着地上残破的链锤，若有所思，他问：“你想当武者吗？”

“当然想！”却是王诚接口，“当武者锄强扶弱，行侠仗义！”

王撼孙皓在一旁点头，明显是赞同王诚的话。

啧啧，多么年轻又有朝气。

本来想问问武者啊气啊什么的，看到这种情况，莫飞白也歇了心思，他笑道：“小镇武馆没有了，外面肯定还有，如果有机会，还真想去看一看。”

莫飞白的话让他们心思活络了起来，都是八九岁的小孩子，各种人情牵绊还不深，如果真的一心求武，也许真有机会也说不定。

莫飞白目光掠过他们，看到了一旁的梁烨，惊讶于他存在感的微弱，莫飞白走到他身边，“大虎。”

梁烨看他。

莫飞白牵起他的手捏他的手掌。他觉得梁烨的力气应该不小，因为梁烨用八岁小孩的身体把溺水的他救上来了，要救溺水的人可不是容易的事，没有过硬的实力下水就是找死。

梁烨手上有薄茧，莫飞白想到梁家是卖猪肉的，再加上奇葩的梁爹，不难想出这些是经常拿刀留下的。

莫飞白指着那链锤问梁烨：“拿得动吗？”

梁烨看了铁疙瘩一眼，摇头。

莫飞白笑了一下，“总有一天我能举起它。”

这话被王诚听到了，他道：“吹牛！这玩意儿大人都不一定搬得动。”

莫飞白笑着，不说话。

他们很快回去上课，这一天很平静，不管是对面的李先生还是李先生的学生，都没有来找他们麻烦。

莫飞白刚入学，也就念念启蒙读物，写写大字，好在莫沨不是死板的教书先生，除了讲书本上的东西，还会引申些有趣的故事，莫飞白就一边学字一边听课，间或记下一些书名，想着要找来看看，他对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