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我忍不住弯弯嘴角,“或许最低限度也应该有条精致华丽的绒毯铺路才配得上一个马尔福的挑剔或美丽。”
“精准。”他恶劣地笑着在我脸上吻了一下,跟着放出兴致勃勃的有翼小蛇自己去探险, “就是这里?”
“波阿瑞斯给的消息一般不会有误。”我环顾四周。
“今早见到的那个背着妻子和海中女仙偷情的北风神?”德拉科嗤笑一声,“我想我确实需要花更多时间来适应你们这些神灵的混乱关系。是否可以如此推断, 正因为无聊又无趣的长生不老才导致你们热衷于发展一段又一段仓促却**的恋情?”
“年轻人, 显然我似乎也不幸被你归入了那一堆混乱的‘你们’之中。”
“哦得了吧。”他翻个白眼又不知想到甚麽吃吃地笑起来。
我无奈地摇摇头, 沿着平整宽阔的谷中田野向前行。灰色眼眸的少年以一种灵巧又轻佻的步伐走在我身侧, 他仿佛对我的右手突然有了奇异的兴趣似地抓到他手中把玩。
当沿着某种细微熟悉的神力波动行到田野与树林交界处时我停下了脚步, 看着那参天的白杨树与棕榈交织的有趣景象叹了口气。
一直欢乐地飞在前方的绿色小蛇有些疑惑我们停住脚步, 围着我们盘旋一阵后又吐着信子快活着向树林飞进。下一秒它被个无形的屏障反弹到了地上,无辜又可怜地仰头嘶嘶吐着信子。
“你这个蠢货。”德拉科啧啧两声过去用脚尖踢了踢它,“你可真丢斯莱特林的脸——哦混账!你不可以顺着我的腿爬上来!”
我摇头叹笑了一声,望着那随风摆动的树林伸出了权杖。一道黑色的光芒轻柔如烟雾般漂浮过去,达到树林的边缘某处就不能再前行。顺着那透明的阻隔上下蔓延,不一刻就能看到这一区域被另一种神力完全包裹封闭了。
“魔法阵之类?”捏着小蛇两只翅膀过来的少年扬起了下巴,“我得说这可是你最擅长的了莱尔。”
“我并没有打算破坏它。”我转动权杖改变了神力的运转,“作为一位不被期待的客人更得遵守礼仪。”
德拉科看着我将神力回拢成一道黑色的细线扭曲变幻成名字:“这算是最古老的名片麽?”
我望着那名字被无形的屏障吸收进去:“望文生义理解的话,是。”
他挑挑眉似乎想说甚麽却被树林中突然溢出的金色光芒打断:“梅林的胡子!这是表示驱逐千里迢迢赶来的客人?我得说这可一点儿都不礼貌。”
“我并没有想要驱赶你们。”一只毛发丰厚的狼獾从金光中窜出来,以温柔又哀戚的声音诉说道,“我的哥哥,我感激你还记得你可怜不幸的妹妹,但她现在并不想会客,也不方便会客。”
“得墨忒耳,我来探望你不是为了让你为难。”我看着那只狼獾柔声道,“我希望在你不反对的范围内提供我力所能及的帮助。”
“别担心我哥哥,一切……都很好。在最初的惊惶之后我明白,我的孩子将是我的唯一。”那只狼獾垂下了头,“我不会再轻易放弃这孩子,你应当相信我。我已下定决心要保护这个孩子,即使我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女神,我也不会屈服于任何的——”
“抱歉打断这感人的伟大发言,但我得说一厢情愿的盼望与勇气并不能让事情变得更好。”灿烂头发的少年眯起了眼睛,“若真如你所说一切都好,为何放弃了衣食无忧更祥和安宁的奥林匹斯来到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秘密基地藏匿身形?”
那只狼獾打量着他:“明托,陪伴着我哥哥的自然女神。”
“我的荣幸。”少年令我诧异地仪态良好地行了个礼,“希望刚才的话语没有冒犯你女神。但我以为若深居简出的冥王都能找到你——无意冒犯——那麽也许会有更多的、你更不愿意见到的访客纷至沓来。”
那只狼獾的颔首回礼被这些话打断,它有些慌乱地转头看我:“哥哥……”
我叹了口气:“得墨忒耳,你仍然叫我哥哥不是麽?”
狼獾沉默片刻一言不发地转头离开。
德拉科眯起了他那双被阳光染上一些色彩的灰色眼睛:“这是个无礼的拒绝还是无声的邀请?”
我拉起他的手跟随那只狼獾踏入树林:“以同时展开威胁与劝慰论,你有极高天分。”
“当然,我可是个马尔福。”他神气活现地冲我挑眉,“况且我们找了那麽久,没有拿到任何好处甚至没有见到人就离去可不符合斯莱特林的宗旨。”
我无奈地抚摸了一下他的发旋:“我似乎记得某位马尔福很不喜欢她来着?”
“我对这位女神无感。”他似乎有些心绪不宁地瞟我一眼,“事实上,我不喜欢的是……”他没有说完这话却忿忿地哼了一声,“该死的宙斯!该死厄洛斯!当然,还有你!”
完全不能理解这奇异的思路,我放弃了这个话题。
美丽的金发披散在肩上,端庄的面容愁眉深锁。这位女神的身形已经很明显,此时她正将手搭在隆起的腹部,努力挤出个笑来请我们在树林里一所小小神殿中坐下。
“我不得不赞美这里空气清新环境安逸,但同时也很遗憾的看到这里太过……简陋,完全不适合一位有孕在身的女神。”我身侧的少年显然克制着没说出太多刻薄话。
得墨忒耳叹了口气坐到我另一侧:“我只想要安静地待着而已,在哪里并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