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正专注地品酒,自己只喝了几口,就请服务生另外送清淡一些的白葡萄酒过来。
「你不喝吗?」对方忽然开口问道。
「不用,你喝吧。」江品晖停顿了一会,还是解释道:「这瓶算是谢礼,稍後你可以直接带回去。」
在邀请梁酌渊过来之前,他已经知会过友人,算是预先订下这瓶得来不易的葡萄酒了,如果梁酌渊喜欢的话可以直接带走,不喜欢的话,江品晖也会代为处理。
现在看来,梁酌渊似乎颇为喜欢。
不知道为什麽,他就是这样觉得,对方看着那瓶酒的神态,就像平常看食谱或下厨时一样,很少眨眼,目光专注得彷佛注意不到周遭的人事物。
「谢礼?」梁酌渊抬眼,「我不记得自己做过什麽需要谢礼的事情。」
「你这几周花了很多时间指导我,这点我还是知道的。」
「那只是工作的一部分。」
「你不喜欢这瓶酒吗?」
梁酌渊没有回答。
江品晖这就算是知道答案了,笑了一下,「收下吧,只是一点心意。」
梁酌渊最终同意了他的决定,收下了这份礼物。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江品晖总觉得对方的目光柔和了不少,两人并未持续交谈,而包厢内的气氛凭空多了几分暧昧……他有些说不清的心悸,下意识地避开了梁酌渊的视线。
事实证明,江品晖想得太多了。
他临时接到一通电话,是经纪人打来的,似乎是有一个新的运动品牌属意他代言,但必须先通过试镜,才能正式签订合约。他们两人就这件事谈了大约十五分钟,等江品晖再回过头时,梁酌渊已经闭上了双目,身体放松地靠在沙发上。
「梁先生?」江品晖叫了几声,对方都毫无反应。
他有点担心,情不自禁抬手推了推梁酌渊,但对方呼吸平稳,神态也相当松懈,明显是睡熟了。
江品晖又再叫了几次,梁酌渊始终没有回应。
……对方竟然就这样毫无防备的在他面前睡着了。
察觉这个事实的同时,江品晖心底不禁蠢蠢欲动,只是亲一下的话,对方应该不会发现吧,况且这里是包厢,没有任何人会知道他做了什麽……
江品晖微微低下头,两人嘴唇之间只余几公分的距离,他甚至能感受到对方的鼻息……然而这几公分却如同天堑,江品晖无论如何都无法跨过去。
他犹豫了很久,但最终却直起身躯,拉开彼此之间的距离,往门外走去,打算去洗手间用冷水洗脸,让自己清醒一些。
江品晖关上门的同时并未回头,自然也就没有注意到,在他转过身时,梁酌渊曾短暂地睁开双眼,又重新闭上双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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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接下这个工作时,梁酌渊早已有了心理准备。
他知道这是一个娱乐节目,而被他教导的人并不是他往常的那些学徒,而是一个完全不懂得如何下厨的人。
江品晖的态度虽然还算礼貌,但梁酌渊看得出来,对方并不将这当成是真正的教学,而是当成了录影工作,只要有画面让节目足够剪接,似乎就足够了。
这个人没有任何追求,梁酌渊能肯定,对方不可能拿到冠军。
因为这一点,他对江品晖的态度一直不冷不热,虽说他本就沉默寡言,旁人很难分辨他的情绪好坏,但在待遇上终究是有不同的。
不过,後来的情况发生了一点变化。
江品晖初赛输得很惨,梁酌渊接到了对方经纪人打来的电话,尽管他对此不以为意,但在公园里瞧见垂头丧气的江品晖时,还是不禁过去搭话。
现在回想起来,正是从那时开始,江品晖对他的态度开始发生了转变,先前的隔阂彷佛在一瞬间消失,而对方的话也变得多了。
就算他只用单字回应,江品晖也还是会锲而不舍地与他说话,而对方也终於摆出了学生的样子,认真地接受他的指导。
其实梁酌渊心里明白,对方虽然是参加比赛,但这场比赛的娱乐性质远大於竞技性质,而且参与的人全都是业余人士,相形之下,竞赛难度已经降低了不少。
他私下看过第一集节目录影,其中水准最高的人也就是懂得如何下厨,能够娴熟地准备技巧性较低的家常料理,跟真正的厨师当然无法相提并论,在这个节目里,美食不过是吸引人观赏的噱头罢了。
出於这些理由,他一直不怎麽喜欢这个节目,也不喜欢里头出现的人。
在江品晖开始认真学习之後,梁酌渊不知不觉就对这个年轻人改观了。
他看得出来,对方是真正对他心悦诚服,言行间也存有尊重,彷佛两人起初无法融洽相处的那段时间完全不曾存在过,梁酌渊觉得相当不可思议,原来一个人的态度真的能发生这麽大的变化。
当然,在酒吧包厢里那件事过後,梁酌渊终於明白这一切变化源於什麽理由。
江品晖想要吻他。
虽然没有成功,但梁酌渊当时只是醉意上涌而闭目假寐,并未真正睡着,对方的气息就在他鼻尖不远处,他甚至能闻到淡淡的白酒气味……然而江品晖什麽也没做,只是停顿了良久,最後才推门离开。
过後,梁酌渊装作小睡一会才清醒过来的模样,江品晖不疑有他,脸上依旧带着笑容与他聊天,两人又喝了一些酒,最後在街角道别,各自乘上计程车回家。
……原来江品晖是同性恋。
如果不是那个未竟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