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上回多亏你带我去医务室，差点忘了跟你说谢谢。”

刘其元愣了楞，才想起来是上学期体测时候的事，摆了摆手：“我碰巧就在旁边，换做别人也会那么做的。”

叶涵低下了头：“我那时候没有说奇怪的话吧——我是说我昏迷的时候可能会胡言乱语。”

刘其元费力想了想，过去了这么久，不提起来他都忘了有这事：“没有吧，你说了什么？”

叶涵抬头看他，笑得有些勉强：“那就好……”

“怎么了吗？”

“没什么，我们走快点吧，都看不见他们了。”

刘其元和叶涵是最后回到宾馆的，和叶涵道别后，走到房间门口才发现自己没有房卡，就在他犹豫是敲门呢还是去找前台的时候，被一个人叫住。

“郑嘉？你不是刚才跟他们一起回来的吗？”

“你怎么了？”郑嘉没有回答他，反而没头没脑问了一句。

“我……我没事啊。”刘其元一脸疑惑。

“我看你今天好像不大对劲。”

刘其元愣了一秒钟，马上道：“我能有什么不对劲的，你别想多了。”

“那就好。”郑嘉靠在墙边，脸上的表情淡淡的，“上回在柳城的事情，我还没有好好谢谢你。”

今天这是怎么了，已经是第二个人跟他说谢谢了，刘其元一边说道：“谢我干嘛，我又没做什么。”

“你们不觉得我跟方唯，方唯跟宋烨，我们之间的关系有什么不对的吗？”

确实，他和冯霖当时的表现都太过正常，他当然是因为他哥的事情，不歧视同性恋，可是冯霖呢？

他能接受他哥喜欢男人的事实，说来也跟冯霖有关，而冯霖是因为亲见识过到孙知彦的遭遇。现在想来，那时候的冯霖就表现得有些反常，陪着他不管不顾地跑到柳城，后来出力的反而是他。

他现在还记得冯霖看完方唯的信之后的表情，以及后来帮他擦完头发之后，那个格外诡异的眼神，他原来看不懂，现在才明白，冯霖当时的心情恐怕和方唯出奇地一致，他要是一直不说出来，两人也不过是做一辈子的兄弟，可是说出来呢，可能连兄弟也做不成。

他也许早就打定了注意却又忍不住告白。

就算得不到回应，也想要一个结果。

“不要喜欢别人。”

“因为我喜欢你。”

那样认真的眼神，怎么也不像心血来潮。

可是现在又是为什么呢，因为他的抗拒？还是因为他哥是黑帮？

冯霖这个人看起来好像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样子，其实有多少事情他都偷偷藏起来，自己一个人背负。

除非他亲自说出来，否则可能他一辈子都不会知道答案。

可是知道了又如何？他能接受他吗，一个男人……

“刘其元？”

“额，你说男人喜欢男人？”刘其元回过神来，“我哥也是，所以我觉得要是真心喜欢，有什么不对的，又有什么不同。”

刘其元第一次看到郑嘉对他露出这样的表情，有些激动，带着些善意：“谢谢。”

话是这么说，可是刘其元自己也知道，这事真落到他身上，可没那么简单。

“你过来，我有几句话跟你说。”冯霖突然道。

刘其元疑惑地跟他走到了外面，什么事这里不能说？

“你喜欢叶涵吗？”

刘其元没想到郑嘉一上来就问得那么直接，连忙解释道：“你是不是听王小南说了什么，我跟叶涵没什么的。”

“我是问你喜欢她吗？”郑嘉没管他说了什么，又问了一遍。

“我怎么可能喜欢叶涵。”

“为什么不可能，叶涵长得漂亮，性格又好，她是女生，你是男生，难道你就从来没有想过谈恋爱的事？”

“我……”刘其元被他问得一愣一愣，好半天才道，“我想这些干嘛，难道是个女生我都会喜欢吗……”

“那你喜欢怎么样的女生，有喜欢的女生吗？”

刘其元一时答不上来，恼道：“你问这个干嘛，我的事不用你管。”

郑嘉诡异地盯着他：“我不是管你，我只是觉得奇怪。”

“奇怪什么？”

“我看得出来，冯霖对你很不一样，你对他也不一样。”

刘其元一惊：“冯霖他，他对谁都这样的，我最讨厌这种人了，你别乱想。”

“刘其元你是真的傻还是假的傻，我只是看在你们帮过我的份上好心提醒你，至于到底怎么样你也不用跟我解释。”

“我……”

郑嘉看他这样彻底无语：“白痴，我看你对自己的了解简直一塌糊涂，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垃圾。”

“你才是白痴！”

刘其元气呼呼地跑到前台要了备用房卡，开了房门才发现冯霖已经背对着他睡下了，房间里却仍留了盏灯给他。

不知道他不在的时候，他和顾宁宁发生什么了没有……

洗漱完毕，躺进自己的床里，看着旁边的冯霖，已经换了个姿势，这个角度可以看到他的侧脸，浓眉蹙得很紧，睫毛又浓又密，鼻梁高高的，嘴唇微张，很性感。

等等……性感？！

刘其元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赶紧躺下关了灯。

“刘……”黑暗中冯霖发出一声呓语。

“什么？”

“刘其元……”

“干嘛？”

然后冯霖又翻了个声，睡死过去。

刘其元低低咒骂了一声。

第二天的安排是爬山